閃亮的刀光與銀色的甲胄在諸多的紅黑甲士兵之中快速的穿過,這些人人數并不多,大約一千人,但是他們手中所執握的長長的陌刀卻讓整個隊伍散發出一種凌厲的威勢,寒光閃閃之間,這混亂的前鋒隊伍也似乎漸漸的平緩了下來。
而在隊列前方,這里的戰場已經變得十分的殘酷,黃塵漫天之中,死去的士兵和馬匹堆疊在一起,鋪滿了這片戰場的每個角落,而在這其中,更多的騎兵依舊在推進,手中的橫刀幾乎將面前的唐軍殺了個干凈。
悲憤揚沙間,血色印染。
在這片血肉戰場上,已經被殺紅了眼的叛軍驅趕的唐軍一個個神情驚懼,早已經是丟盔棄甲般的向著身后折返而去,但是周遭密集的人群和蜂擁后退的兵士紛紛相互擁堵,縱使周邊的長官砍殺了幾個狀若瘋狂的士兵,卻是依舊止不住部隊潰敗的狀況。
“停下!都給我停下!后退者死!后退者……”
一個校尉面目猙獰的喊著,但是下一刻忽的神情頓住,沒有吐出嘴中最后的一個字,就猛地撲倒在地。
在他的身后,一個同樣面目猙獰,滿臉血光的士兵扔下了手中的橫刀,對著地面憤憤的吐了一口口水。
“呵呵,都死了,都死了,都去地府了,還打個屁,去光復個閻羅的大唐!”
這矮身士兵瘋狂的叫囂著,同時拼命的撕扯著身上的甲胄,周遭的幾個士兵經過,卻是沒有管他,而是繼續往著身后跑去,但同樣是一個個丟盔棄甲。
那個士兵依舊是站在原地咆哮著,而在他的前方,那滿天的黃塵之中,隆隆的馬蹄聲忽然傳來,其中還有著諸多的尖嘯聲,那是叛軍士兵暢快的歡呼聲。
刀光再次在這片灰蒙蒙的戰場上閃現,那瘋狂的士兵仿佛沒有注意到面前揮舞著兵器砍來的叛軍騎兵。
那叛軍猙獰的面孔已經和這個士兵相對,但是就在這時候,一道亮麗的刀光忽然閃過,那個騎兵忽然神情一頓,而它身下的馬匹卻是忽的四肢彎曲,然后轟隆向著另一邊倒下去。
那騎兵的頭顱也隨著頭盔一同脫落,滾落在一個站立的威武身形腳下。
身后的士兵還站在原地咆哮著,這威武的身形卻是緩緩的站直,將手中的陌刀狠狠的頓在地上,一身厚重的銀甲在灰蒙蒙之中依舊是閃亮無比。
而在那厚重的銀甲之下,是一雙殺氣騰騰的眸子。
這身形正是李嗣業,此刻他渾身浴血,但是握著陌刀的手卻異常的堅定,筆直的身軀面對著身前隆隆襲來的騎兵,毫無懼色。
“呔!”
李嗣業怒喝一聲,聲音如雷貫耳,震天動地,周遭跑動的士兵頓時緩下腳步,扭頭望去。
“是李將軍!”有年輕兵士驚喜的大聲喊道,周邊的其他士兵神情卻依舊惶恐,伸手拉了拉對方顫抖的說道。
“沒用了,擋不住了,快些跑吧。”
那年輕士兵神情有些掙扎,但是周邊的人卻是等不了了,嘆了一聲,扭頭便走。
而站在大軍面前直面叛軍騎兵的李嗣業卻是神情憤怒,當下扯下上身的甲胄,扔掉戴在頭上的頭盔,袒胸露乳大聲的吼道。
“國家至此,危矣,請自嗣業始!”
李嗣業怒吼著,心中的憤怒卻是被徹底的點燃,就在剛剛自己才從中軍沖出來,郭子儀對著自己大發雷霆,怒斥自己為何沒有穩住前鋒,壞了他的合圍大計。
李嗣業無話可說,但心中滿腔的憤怒根本沒能得到發泄,回到這即將潰敗的戰場前線,李嗣業要用自己的一身本領,狠狠的發泄在面前的這些叛軍身上。
縱使今日不能止住這潰敗的戰局,自己也要拼盡自己的全力,為大唐的戰斗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過去高將軍的教誨此刻回蕩在李嗣業的腦海之中,李嗣業只覺得悲憤交加,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