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清兩輩子第一次動手殺人,雖然這些囚犯都是罪有應得,可親自看見一個活生生人被她用槍打死,那種負罪感讓她難以承受。
眼睛直視著死囚額頭上,那觸目驚心的血洞,仿佛看到那混合著白花花腦漿與殷紅的血水,正在一同向她涌了過來。
她很想捂住眼睛不去看,可手卻無力抬起,她也想放聲的尖叫發泄,嗓子卻被扣住了一樣,可最后只是轉過頭,呆呆的望著元戎一言不發。
元戎的紅眸也回視著她,俊逸不凡的容顏上沒有一絲波瀾,雙眼如神秘的漩渦一般陰鷙。
疏離的令人膽寒,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嘴唇殘忍無聲的吐著,一個又一個水一清熟悉的名字。
接著又是砰的一聲清脆刺耳的槍響,然后接二連三的槍響連連響起,水一清知道她所完成的事。
不過是星皇日常所承擔,很小一部分而已,她要接受他這個人,就必要學著適應他的生活。
沒有什么美好,更沒有什么浪費,一切都是以鮮血來洗禮罪惡與骯臟而已,是殘酷而又現實的。
槍聲終于終止,蟲鳴鳥叫的密林,瞬間的安靜下來,水一清只能聽見,樹梢被冷風拂過的沙沙聲響。
片刻后,風突然停下,晃動的枝葉也詭異的靜止了,整個世界在頃刻間沉寂到可怕。
像極了深山老林里,兇禽猛獸發現獵物,即將出動前最后的寧靜,這樣的安定透著一股危險和死亡的氣息。
令人毛骨悚然,雖然她什么都能理解,什么都能想明白,但一下就要讓她接受改變,卻是讓她難以承擔起的。
水一清感覺自己腦中,似有什么要炸裂開來,臉色煞白,丟掉手里的槍,捂上頭痛愈裂的頭蹲下身。
眼前開始陣陣的發黑,眼睛什么都看不到,耳朵也再聽不見了,身體的力氣似被抽干。
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身體最終虛脫無力的往地上倒去。陷入最后的無邊黑暗之前,她仿佛聽見紀青檸的聲音。
“皇妃!”
紀青檸站在哨樓里,看著水一清倒下的畫面,臉色微變大喊了一聲,想掙脫戰執梟扣住肩頭的挾制,去要把皇妃安全的帶出來。
但剛和他對戰一場,身體經歷多處重傷,這會還能保持清醒,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她只希望皇妃能平安無事。
元戎看著水一清在地上一動不動地,面色猶如白紙一般,頭也無力地歪向了一邊,蹲下身拍了拍她的面頰,發現人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真沒用!”
幽冷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才慢條理性的脫掉作戰制服,套在水一清凌亂的裙子上,托起她的身體,將人抱入了懷中,一步步地向哨樓走去。
要是水一清這會還是清醒的就會發現,被她擊殺的那些死囚,危險的吊橋,其實根本都沒有存在過,一切不過都是人為,精心設計出來的一場幻境而已。
“星皇,請把皇妃交給我來照顧。”
紀青檸和戰執梟打了一架,這會身體基本上無一處完好,但她的職責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皇妃。
元戎沒有理睬紀青檸的請求,直接抱著水一清上了,飛行器直接快速的開往,夢想神話區的醫院。
再沒有暈車反應的水一清,就像一團棉花一樣癱軟在元戎的懷中,頭依偎在他的肩頭,呼吸微弱,身體異常的冰冷,時不時的還抽搐一下。
“敢我面前放肆,挺能虛張聲勢的。”
元戎血紅的眼睛盯著她嬌弱的臉,只不是是小小的教訓一下,卻沒想到她是如此柔弱,還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青檸,星皇和皇妃之間,你我都無需多事。”
衛天翎也在荒島上,本來以為星皇會他救治皇妃的,沒有想到卻把人抱走了,這會只能拿著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