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莊俞趕到茶肆接著石小可回家,偶爾會屋外茅草灶臺下做些好吃的宵夜,給小姑娘打打牙祭,雖然食物簡單,但很溫暖。
日子就這么過著,唯獨長佑郡里左側的百十戶房舍是例外,白天滿天白紙花雕窗花白聯,夜晚則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只是相對安靜,沒有了白日喧囂。
給莊俞感覺就是夜晚的白天,右邊屬于白天的繁華街道,都關了燈,打了烊,偶爾也有幾家客棧酒舍開門,方便晚一點歸家人,有地兒住。
夜半三更,一進南城門,靠左手邊的屋舍燈火就通明起來,借著稀薄的月光出來走動,但也不曾去越過街道中線。最近幾日,城里的黃紙香燭多了起來,攤販也挑著擔子叫賣,買的人很多。
莊俞很好奇,最近幾天反而忙了起來,漸漸有機會接觸到夜間安靜異常房舍。從遠處看去,里面的人影沒什么異常,就是不曾有任何言語,很是冷冰,步履僵硬,好似缺少了活人的靈光。
最近夜里,很多人都拿著黃紙香燭在入夜時分朝著對面房舍燒了起來,焚香禱告,紀念故人。
送物件經過這里的時候,少年總是盯著對面人影,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只是過于冷清,莊俞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離得過近會有冷寒之意,怎么看都是活死人模樣。
莊俞就坐在寒冷的地上一直看著對面,總感覺不對勁,自己先前猜測八九不離十。少年不知道就在他凝神打量對面的時候,旁邊一道素衣白影也一直打量著他。
少年剛打算挪動屁股,抱緊懷里買的零食,回自己的小屋,這才發現身旁站了一個頭發雪白的中年人,毫無聲息安靜的站在一邊,面容僵硬的望著他。
這可把莊俞嚇了一跳,懷里的食物都掉了一地。
“……+……”莊俞一陣無語,看著陌生的中年人喃喃自語,心臟澎澎亂跳。
“怎么?膽子這么?。孔鎏澬氖聝毫耍糠判?,我是人不是鬼,還是你覺得我像鬼?”中年人咧了咧嘴,毫無疑問,少年剛才的表現,肯定是把自己當成什么鬼怪了。
“額……,實在抱歉,剛才沒覺得身邊有人,突然如此,有點過激了,還望海涵……”莊俞結結巴巴的回答著,著實嚇的不清。
白發中年人罷了罷手。
“大叔有點面生啊,也是這城里百姓嘛,我看大叔衣著不太像啊又……”莊俞緊著說道。
“恩,我平時很少走動,是這長佑城中的私塾先生,認識的人不多,不奇怪……”白衣中年人說道。
“私塾?敢問是城北竹樓附近的嘛,我聽李老爺子講過……,哪先生姓啥……”
“李……”中年人沒有多言語。
“李先生有禮了……”莊俞叫了一聲,趕忙鞠躬行禮。
白發中年人很好奇面前的少年。
“為師人表,教化百眾,功德太大,能和李先生相遇三生有幸?!?
白發私塾李先生總感覺年前少年在拍馬屁,陽奉陰違的感覺。
果不其然。
“那個先生,私塾還收孩子嘛,我有一妹妹,年紀還小,到了識字的年紀了……”莊俞的低聲說道。
原來如此。
“長佑郡孩子都行,就清晨兩個時辰而已,不長,只是幾乎沒孩子愿意讀書,寥寥無幾……你又為何,讀書其實也沒多大用?!敝心耆擞悬c自嘲的說道。
“怎么會,先生有教無類,傳授學問,很是了不起,那個學費……”
“不收錢,自己備好晨間飯食就好,你呢,我看你年紀也很小,又能如此言語,不來讀書嗎?”
“我,就算了,妹妹讀就好,我得干活掙錢,養活我和妹妹,她多讀點書就好……”少年回答道。
“你改天找李老吧,他會同你交代這些……”
“不說這些了,你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