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陽(yáng)壽,化為山野鬼魅,附身神靈氣運(yùn),共結(jié)良緣。卻不料慘死于成親當(dāng)天,心郁難解,化為厲鬼,從未殘害過一方生靈,因?yàn)槠浞蚓緸檎簧耢`,功德一洲山河,神格算不得高卻是很造福鄉(xiāng)里,得人敬佩。
“你帶著這總角小丫頭做甚,不知道塵世險(xiǎn)惡?天地下可沒有我這樣的陰物,你不知道,這些先天孩童在陰物眼中有多明亮,六根塵明,心靈清凈,本就容易招的陰物,如今還穿了法袍,就相當(dāng)于黑夜中的燈火,取下紗罩,炙盛無比,秉燭夜游一般,但凡有些眼力見的修行人士,都瞧得著,無疑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更是讓人生疑,初心是好,但缺少了這個(gè)……”女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莊俞將信將疑,思考一翻,石小可身著法袍是真,又聚靈之效,時(shí)刻不在滋養(yǎng)身體,“我怎么信你,說出你的要求。”
“我嘛,在這膩了,出不去,你帶我走,出去后各自逍遙,如何?”紅衣女鬼回道。
“出去?逍遙?留得你惑亂人間,人鬼殊途,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借給如今莊俞個(gè)大膽,他也斷然不愿,先不說會(huì)不會(huì)殘害人間,萬(wàn)一被人打殺,不也是自己的罪過?還不如囚禁于深山老林,得過且過。
“你如何信我?”
“如何信得?”
女鬼眼神幽幽,面前男子到底是滴水不進(jìn),“那這樣我先幫丫頭將法袍“脫”下來,重新“縫制”一二?放心,我做的……接觸過法門。”
紅衣女鬼緩緩?fù)」媚锔白呷ィf俞猶如針氈,又一次從地上拿起那裹著布的寬刃劍,金芒大作,“你要是膽敢傷了她一根毫毛,我縱使拼了一身道行不要,也會(huì)拘禁你的殘魂,你懂的,無關(guān)你生前如何。”莊俞死死鎖定女鬼。
小姑娘反到丁點(diǎn)不害怕,還主動(dòng)上前,居然觸摸到了女鬼,“姐姐,你別同我哥哥吵架。”
女鬼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小腦袋,一件金絲流光的法衣從石小可身上剝了出來,正是鐘元白親手送的,如今整疊放在女鬼手中,金芒大作,先天壓制陰物鬼怪,所以放在女鬼手中半點(diǎn)不輕,宛如一洲山河,竟壓的紅衣女鬼身形佝僂,終是有些大意。
女鬼剛往前傾斜少許,離小姑娘太近,這才發(fā)現(xiàn)一把鋒銳的短刃正死死抵住眉心,毫無半點(diǎn)感情。如今小姑娘沒了法袍保護(hù),就實(shí)打?qū)嵉恼驹谂砀埃倌瓴坏貌蝗绱恕?
女鬼再是拿不動(dòng)手中法衣,金絲流淌,天然威壓,不免撲倒在地,生生咳嗦起來,氣息萎靡,五指飛速挑動(dòng),剝離法袍金絲,卻是尤為吃力,金絲鑲?cè)胙猓麄€(gè)手掌血肉模糊,十指連心,疼痛難忍。
莊俞在一旁有些沉默,無冤無仇,何來如此,為求得自由,又何故?稍稍收回短刃驚砶,但氣機(jī)仍不曾松懈。
紅衣女鬼將整個(gè)法袍上暗金法絲通通抽離,重新”剝繭抽絲”后,變得暗淡無光。又用自己殘魂凝為“針線”,重新“縫制”法袍,嘔心瀝血,身形竟是削弱幾分。
“好了。你檢查一翻。”紅衣女鬼虛弱的把法袍遞給莊俞,十指血肉模糊。
少年一翻沉默,接過法袍,眼神流光溢彩,絲絲點(diǎn)點(diǎn)看遍整個(gè)法袍后,遞給小姑娘。
石小可接手后,法袍自主于身形化為一體,遁入身軀。在無之前的聚靈效果,真真變成一件防御法袍。
“你要不要緊?”
“……?信我了?”女鬼應(yīng)道。
莊俞回道,“行走江湖不得不妨,你我終究有別。”
“江湖?你行走江湖?”女鬼嘲笑道。
莊俞沒有回答。
“你喜歡打打殺殺?行走江湖?”
“打打殺殺?江湖并不只是打打殺殺,還有其他的人,比如我這樣的人………”
“你?你怎樣的人。”
“我,像我這樣的好人。”莊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