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過了響午,莊俞離開了寒山寺,帶走了李書云,當然還有那李婦人。
老住持遙望一笑,就覺得這人間少年知情知義,差不得。倘若人人都如此,如今天下絕對是另一番天下。
莊俞并未遵從住持的話語規勸,依舊北上,多了同行的兩人,就放滿了些腳力,但婦人到底是身子虛些,臉色通紅,路途多次歇腳;而在其身后幾里地外搖搖跟著四個和尚,就等著天黑。
一身樸素青衫,有些白舊,背著翠綠的竹簍,斜背著銹劍條,頭帶一根普通的桃木簪子,有些江湖客的模樣,腰系一塊玉牌,長若流水的黑發,炯亮的雙眼,藏有靈光,當真是得意少年郎。
李婦人沿路就一直留心這莊俞,想仔細看看這山上神仙到底什么樣,是不是如同別人講的飛天遁地,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奈何盯了一路卻沒覺得有丁點異處。
北上路途不久,就遇見昨夜老和尚說的那坐江水,還是有些寬廣,阻擋了去路。如果只是莊俞和小姑娘兩人,少年斷然不會停下,但如今多了兩人,還是老老實實找船只,也不會做船北上,不然如此“大家子”也會被人懷疑。
天色漸晚。
莊俞尋了一處好地過夜,畢竟晚上還有一出好戲得演。
“李大娘,我們今晚就在此處露宿,明日找了船只,盡快去往南鎮撫司,不是很遠了。”
“好,都聽小先生安排。”婦人很感激莊俞帶上了自己,不嫌拖累。
找來了柴火,天色未全黑,就點了火,有了光亮,但是讓本該有些慌張的婦人稍安幾分。端是不明白這火種為何憑空而來,濕木頭也能燒的熊熊大火,全然沒有濃煙。
莊俞躍上樹梢,取來一根長竹竿,靠著樹梢,手袖抖動幾下,靈力化作金絲,做了垂線,去了水中,卻是毫無魚餌,趁著天未黑透,釣起了魚。
落在婦人眼里,就覺得面前少年又些失心瘋,舉著一個長竹竿釣魚模樣,還一本正經?只是凡夫俗子看不得罷了。
“小可,他在干嘛。”李書云問道,昨日小聲喊了句姐姐后,在也不遠開口,小姑娘各種利誘拐騙都行不通,也就不在計較,畢竟心里明白就好。
石小可望了望說道,“釣魚,晚上有酸菜魚哩,到時候給你吃魚頭哈。”,有了妹妹,小姑娘把最喜歡的魚頭也是愿意讓的。
李書云看了眼莊俞,沒多說話,畢竟娘親偷偷交代過,這位小先生可是神仙,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只是很好奇為何石小可瞧的到。
“姐姐,你也是神仙?”李書云試探道,下意識的喊了石小可一聲姐姐。
石小可趕忙抓耳撓腮,咋個說嘛,“我……還不是哩,不過……我正在讀書……說不定以后就是了……”
李書云一驚,趕忙問道,“會讀書就能做神仙?”
“這個,我不曉得,哥哥說多讀書錯不了,要好好修行才能吧……”
“那咋個修行勒?”李書云刨根問底,不罷休。
小姑娘急的團團轉,很是揪心,咋個修行?咋個說哩?就當小姑娘有些為難的時候,莊俞正好從江里拉出一條大魚。
“小可,接住了。”
小姑娘嫻熟無比的打開過那口黑鍋,將大魚扣在地上,小手死死壓著。
而旁邊的婦人則是看呆了眼,只覺得一根透明絲線連接著少年手中的竹竿和大魚,從空中甩出一條弧線,心里著實震驚。
李書云也忘了合嘴,看著憑空從江里飛出來的大魚,才異樣的望了眼小先生。
莊俞微微一笑,重新甩了竿,如今多了人口,自然得多整上一條,不然就魚頭而言就不好分。
夜幕降臨,月明星稀,唯獨江岸燈火通明,溫暖異常,半點不覺清寒。
就在莊俞打算收了竹竿,毫無所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