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牽著青牛,小姑娘坐于背上,莊俞則如同死尸搭拉在牛背,而他的那兩把長劍,都被牧童隨意握在手中,動彈不得。
幾人沿著牧童來時路返回,說是要去往其家中做客一翻。
山水疊障重重,牧童又好似往日一般吹起了笛子,沿途花草隨風起舞。
“不差的……吹得一首好曲兒,善莫大焉……”小姑娘杵著淡黃眉毛,大著膽子鼓吹一翻。
牧童眨眨眼,回應一翻。
“等下,換個……來個……那什么……高山……流水……對的好像就叫高山流水……是不……”
夏東流無奈搖著頭,這丫頭片子平時都讀的什么書?咋個什么都曉得。
牧童瞇著眼,停了笛子,“你曉得高山流水……”
小姑娘聽到后,以為牧童不曉得,小手挽胸,腦袋仰著老高。
“曉得的,我可是讀過書的……你往后也得多讀些書,才這么大點,就幫家人放牛,真苦哩……”
牧童笑了笑,沒放在心上,今天還真是遇上個有趣的小人兒。
“那……高山流水……何解……”
小姑娘聽后,趕忙翻弄肚中點點墨水,鼓搗半天,臉色為難,“你……話真多,高山流水就高山流水,解個錘兒……何解……”
石小可一陣尷尬,只是隨眼瞧得了一些,哪里知道它高山流水什么個勁。
行至半路。
極遠處一座瀑布憑空懸起,泄洪而下,真是高山流水。
“你瞅瞅,這就是高山流水……真好哈……”
牧童搖了搖,笛聲悠揚,吹奏出那久負盛名的山巔十大曲子,高山流水。
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
小姑娘淡黃眉毛一緊,“你吹個甚,咋個這么難聽……”
牧童停下笛聲久久不語,著實是相知不易,知音難尋。
龍淺月也是毫無表情,罷了,就屬這丫頭啥也不懂,天不怕地不怕。
遠處臨近石崖,青牛卻踏虛而行,遠遠靠近那則瀑布水幕,小姑娘看呆了眼。
穿過水幕真就入了紅邵山地界,百花齊放,滿園春色。
“唉?……放牛娃……你該不是什么妖怪吧……”石小可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有緊張,畢竟很是蹊蹺,別有洞天。但好歹自己是走了江湖的人兒,入了福地,又瞧得青娉娘娘的青狐,膽子就很大,就是這牧童在厲害能咋個樣,在她看來厲害的是身下的這頭青牛。
牧童難得神色一僵,“我不是放牛娃……也不是妖怪……”
小姑娘神色尷尬,“這么說來你也是神仙?那感情好,我哥哥也是,等他醒了,我們一塊行走江湖,你也入伙,我們整好缺個腳力,這頭牛就不差的……整好……”
青牛皮毛一緊,又是緩緩走著,而前方一個垂釣醉酒老翁,聽到話后,也是一個哆嗦,連手中的酒葫蘆都掉了水中,然后緩緩望著這邊,好久不曾看到這紅邵山百花宮地界有外人來了。
“這是你家長輩?都老成這樣了?連葫蘆都拿不穩,還得給你釣魚吃……”
花白老翁緩緩起了身,望向這邊,也確實上了年紀,喝得爛醉如泥,“那來的兩個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話剛罷,才看到站在一邊的牧童,身子一哆嗦,差點沒跌進水里。
“天君……”
老翁在無之前指點江湖之意,順勢跌入水里,將計就計,不見了蹤影。
“這……他不會被淹死吧……。”
牧童搖了搖,示意她不必驚異。
夏東流卻是膽寒心顫,“天君”?什么個鬼?難不成是天人境大能,青年也是不信,巴不得也想學那莊俞昏死過去,亦或是不留神跌了水中,免得提心吊膽。
前方一處茅屋落座,滿園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