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二十年,唯有侍奉主子這八年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于王府而言我不過是一名卑微的二品死士,死便死了,定然不會有人多記掛我一分。不過這八年來,只有主子待我如親人一般,公子待我如長輩,我雖不善言語,卻早已暗暗發(fā)誓為了主子和公子,縱然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紫衣女子輕輕撫摸兒子的柔順長發(fā),悲戚道“王后偷了虎符,世子殿下正在調兵過來抓捕兩名諜子,一個是我,另一個是天然,罪名和證據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殺了我們,把罪證往我們身上一扔,我們不過是凡人,王爺回來最多也只過問一句,像死了兩只寵物傷感幾天,并不會多言。你可知其中兇險,我如何能信你?”
青衫少年眼眸微紅,喃喃道“大娘和大哥為什么要殺我們?明明我不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了,我能成為陣師,能為王府出力了,娘,這到底是為什么?”
紫衣女子眼神溫柔,清澈如水,“天然乖,不要哭,是他們要殺娘親,和天然沒關系。”
車夫單膝下跪,誠懇道“在下不過孑然一身,死便死了。請夫人相信在下定會竭盡全力護夫人和公子安全。”
紫衣絕美女子美眸微動,猶豫不決。
青衫少年從娘親懷抱掙扎著起身,對車夫深深一揖,“鐵叔大恩,天然此生難忘。”
少年眼神睿智,望著天空孤獨的滿月,輕聲道“娘,我相信鐵叔。”
絕美婦人點點頭,她不知道為何兒子從小就能知曉人心的善意和惡意,或許是在王府勾心斗角之中養(yǎng)成了謹小慎微、察言觀色的能力,她并不多想,善知人心也不是壞事。
車夫姓鐵,名良山。
車夫抱起了青衫少年,在黑夜的掩護下,在晉陽城的小巷之中尋找落腳之地。
鐵良山將母子二人安頓在陋巷破屋,獨自出門采買食物,借著買干糧的時機順便察看了城門關防,遠遠便瞧見了夫人和公子的通緝令,看來短時間出城是不可能了。夫人聰慧,昨夜推演一番,夫人知道唯一的生路就是等王爺巡邊歸來,當面向王爺說明緣由才有一線生機,不過王后至多被王爺訓斥一頓,而夫人和公子就真成了王后和世子殿下的眼中釘肉中刺。
鐵良山長嘆一聲,為夫人憐惜。
于鐵良山不知處,晉國“黃雀”已經悄然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