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似有所思。蔣言、蔣理倆兄弟安安靜靜坐著,他們不認同螻蟻是強大的,也不信奉力量至上,儒家圣人所言中庸之道方為真理,修士想踏出大道要修心,心存殺戮之念無異于自絕修行之路,凡人亦非一無是處,在他們眼里,這是兩條不相交匯的溪流,各有自己的路,各有自己的終點,無法用來比對。
徐天然搖搖頭,原本他不想說話,可是瞧著師姐受了欺負,怒火中燒,大步踏出“說的都是屁話,忘本的王八羔子。按你所說力量至上,那弱小修士在大修士面前不也是螻蟻,大修士在更大修士面前不也是螻蟻,天下修士成千上萬,除了山巔的長生者,之下皆螻蟻。你有幾品修為,螻蟻弱小無錯、凡人弱小也對,你不也是弱小之徒,與螻蟻何異?修士從何而來,最初不都是來自天下凡夫俗子,你一言一句賤民、奴隸,你忘了你的先祖也是賤民嗎?有爹生沒娘教的混賬玩意。再說,修士有你說的那么強大嗎?昔年儒家圣人有教無類,開創大道,天下讀書人得以學而優則仕,修士會修行,可會治國?天下王朝廟堂之上有幾人是修行者,昔年大唐宰輔一紙政令七大宗門一夜灰飛煙滅,修士又何來強大,不會修行的宰輔又何來弱小?三千余年前,殺神白起首創陣師之道,一名陣師可集合普通士卒之力,凡人團結亦可斬修士,大陣師可操控萬人戰力,一念斬劍仙,你眼中的螻蟻可沒有你所說的那么弱小。”
先生撫須無言,老白開懷一笑,小家伙有點道行。
此言一出,本地學子禁不住拍掌叫好,陳大錘仍舊是憨傻樣子,若有所思,蔣言、蔣理兄弟微微一笑,唐云杰、金貴和顏肅三人臉色鐵青,青衫少年順著他們的邏輯說的沒錯,讓他們不可辯駁。柳如云開心朝徐天然眨了下眼睛,師姐真是可愛極了。姬勝雪崇拜地看著青衫少年,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英俊極了。呂小布嘿嘿一笑,牙齒賊白,快亮瞎人眼。孿生姐妹微微皺眉,這小子好生粗鄙,出口就是污言穢語。
先生看著眼前僵局,也辯不下去了,擺擺手,“到此為止,散了吧。”
眾人起身行禮,一一退出學塾,背起小書箱,回家了。胖嬸覺著今兒孩子們情緒有點奇怪,以往下堂大伙兒都是歡歡樂樂的,今兒怎么一個個都跟悶葫蘆一樣。
回了肉鋪,老白欣慰道“今日說的不錯,原來還讀了點書的,還以為你大字不認幾個。”
徐天然翻著白眼,“老白,你有順風耳呀,我在鋪子說話你偷聽就算了,在學塾你也能偷聽,那豈不是我以后再也不敢背地里說你壞話了。再說了,總有一天我要長大的,難不成我娶媳婦兒了,你還要聽墻根,那我還怎么敢娶媳婦兒。”
老白滿臉笑容頓時枯萎,一個板栗下去,“小崽子,把我當什么人!”
徐天然吐了吐舌頭,嘀咕道“自己撒泡尿照照。”一溜煙,就沒影了。
老白看著青衫背影,欣慰點頭。
往后一月,徐天然生活漸漸有了規律,每日清晨,喂馬、劈柴、沖山,唯一不同的是,老白要求少年沖山的時候,腳上綁著鐵砂,一天比一天重,還不能慢了,怕誤了上學的時辰。
學塾的氛圍發生了轉變,徐天然就像一滴水落入了平靜的油鍋,原本涇渭分明兩撥人似乎都有了些芥蒂,徐天然在學塾成了柳如云的小跟班,天天跟在師姐屁股后頭,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一口一個“師姐”,聽著賊親切。只是,師姐身后還跟了個瓷娃娃小跟班,倆人就像小雞仔一樣跟著母雞,甚至師姐如廁,倆人也都送到茅廁門口,師姐無奈搖搖頭,兩個難纏小鬼頭。
唐云杰實在看徐天然礙眼,奈何來小鎮之前,父親說了專心讀書、學棋,不可惹事,而且到了小鎮似乎靈脈被封,修為無法施展。否則,按著唐云杰的性子,早就在小鎮橫著走了,在家鄉他就是遠近聞名紈绔子弟,在學塾有深不可測先生壓制,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