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是初春,睡醒已初夏。
徐天然身體日益恢復,臉上漸漸恢復了紅潤的氣色。老白坐在門檻上抽旱煙,仍舊青衫的少年給老白添加煙絲。學塾門前有一抹紅色身影出現,老白拔腿便往屋里走,身著紅裙、臉色涂抹了數層胭脂水粉的柳鶯鶯,看著老白,秋波有點兒太多了。如果秋波是劍氣的話,胖嬸怎么該都是天下十大劍客,還是劍術不高明純靠一身雜亂劍意亂拳打死老師傅的不講理劍仙。
姬勝雪換上了輕薄裙裝,許久未見,瓷娃娃小姑娘似乎長高了些。纖細的身材愈發讓人感覺柔軟無骨。
坐在門檻悠閑看白云飄飄的徐天然,愛答不理的樣子。
少女從后背拿出一串糖葫蘆,開心道“分你的。”
少年搖搖頭,“不愛吃甜。”旋即,偷偷咽口水。
少女鼓起勇氣,大膽坐在少年身側,少年挪了挪屁股,離少女遠了一些,少女臉色微紅,又靠近了一些。
少年感覺自己的心境要崩塌了,娘親說過,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這傻姑娘難道不知道不要去輕易撩撥一個男人狂躁的心嗎?少年站了起來,靠在門上,防賊似的戒備著,深怕被可愛極了的少女吃了豆腐。
少女輕輕撥開一絲散亂的頭發,一陣風吹過,裙擺飄飄,長發搖曳。少年竟然一不小心看癡了,隨即恨不得扇自己十個八個耳光。
少女舔著糖葫蘆,開心道“你病好了,我很開心。”
少年撇撇嘴“我也很開心病好了。”
少女瞇著眼,桃花眸子像月牙一樣可愛,“什么時候去上學?大家都想你了。”
少年背過身去,老氣橫秋道“就這幾天了,落下了不少功課得補上,不然暑休先生要給我一人吃小灶了。”
少女點點頭,遞過來一本冊子,“先生的課,我都記下了,給你。”
少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難消受美人恩,真是如此。
少年神識化鯤之時,神識擴散千里,他在識海里看見一個瓷娃娃小姑娘,拿著一個長明燈,許愿,燈上四字以命換命。少年看著少女虔誠雙手合十,向天道祈禱,看著慢慢飛升的長明燈,躺在床上未蘇醒的少年,一滴眼淚滑落。
少年內心里是喜歡這個瓷娃娃小姑娘,越是刻意表現出來的疏遠,越是讓內心掙扎。少年知道自己和少女不能在一起,少女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她的生命應該在青山鎮無憂無慮生活,將來有自己喜歡的人,平凡過一生。自己終有一天要離開青山鎮,離開深山去行走江湖,自己不能做娘親所說的負心人。而在少年的內心,其實更害怕自己的噩夢會重現,修行者父親娶了凡人母親,終究將少年的命運攪和地亂七八糟。少年嘴貧,心純凈。僵持了半晌的二人,終于被打破了平靜。
柳如云也過來串門,帶著自己給少年縫制的新衣衫,師姐看著少年穿青衫的模樣像極了讀書人,就買了青布縫青衣。少年熱絡地馬屁一個個讓柳如云聽得如沐春風,嘴甜的少年最是讓人疼。
柳如云走后,少年仍望著師姐離去的背影,師姐的胸脯越來越高聳了,屁股越來越渾圓了。一眨眼,師姐要長大了。
姬勝雪看著癡癡望著師姐的少年,歡快的內心浮上一層陰霾,“你喜歡柳師姐?”
少年嬉皮笑臉,“哪個師弟的心里沒有住著一個美麗的師姐。”
姬勝雪委屈得快哭了,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小姑娘低頭看著自己特地穿的一身新衣裳,眼淚吧嗒吧嗒就下來了,帶著哭腔說道“徐天然,你喜不喜歡我不重要,我喜歡你。”說完,轉身小跑回家了,粉雕玉琢的臉蛋,梨花帶雨。
師姐回到小鋪,一個板栗敲在少年的頭上,“臭小子,竟然敢拿我當擋箭牌。”
少年捂著頭,委屈道“師姐,我大病初愈,這樣我又得多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