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仍是一襲青衫的徐天然,身上穿著厚重的鐵甲,腰間佩竹刀,如一陣風一樣在山林間跳躍,沖山不再走小道了,在山澗、在樹梢,徐天然的動作輕盈,青衫飄飄。
徐天然的身后跟著一襲白衣,似乎有了默契一般,白衣靜靜看看青衫揮刀斬朝陽,然后再打一架,互為磨刀石,互相砥礪心境。
已經十四歲的徐天然,個頭拔高了不少,快和先生一般高了,就是比老白矮了一個頭,一頭烏黑長發被一根青絲系好,披在身后。原本稚嫩的五官在歲月的雕琢下愈來愈立體了,臉上的嬰兒肥已經褪去,本就高的鼻梁愈顯得挺拔,眼神不再稚嫩,狹長的丹鳳眸子讓人不得不為其著迷。
白衣少年小徐天然一歲,個頭與徐天然一般高,這是徐天然感覺慶幸,生怕白衣少年身高不停躥高,把自己比下去了,每次打架的時候氣勢就弱了。老白說,打架首重氣勢,氣勢有了,打架十之八九就穩了。
幸好,現在從個頭上來說,半斤八兩,打起架來占不著便宜也吃不了虧。不過,有時候徐天然也懷疑老白這話說得不對,畢竟以老白的個頭,跟誰比個子也吃不了虧,打架氣勢就不會輸,可是老白真就每次打架都能贏?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徐天然心頭,卻不敢去問答案,畢竟老白就要面子了,丟面子的事兒他可不會提,然后就生悶氣,不給自己鹵肉吃了。
粗布青衣徐天然和華美白衣朱柒,又是一場慘烈的廝殺。徐天然也感覺奇怪,這么些年老白從來不傳授自己刀法,唯一一次老白就簡單說了,刀法不在于招式,在于快、準、狠,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至快則處處占先手,準即出刀精準,別砍歪了漏出破綻,還白白浪費氣力,狠便是力道要足,別砍人一刀軟綿綿的,要一刀即將人砍死或砍個半死。
末了,老白加了一句,煉體也得抓緊,扛得住打才能立于不敗之地,別人揍你十拳打不倒你,你揍他一拳就撂倒他,顯然你勝算就更大些。再說了,行走江湖,誰沒遇見幾個下黑手的,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靠皮糙肉厚撐著了。老白還沉思了片刻,煉體的本事沒法教,只能挨打,這個苦差只能落在我身上了,從今晚后,一天揍你三次,揍多了我也累得慌。
徐天然一想起當年老白的那些話就恨得牙癢癢,那老白頭揍自己的時候一邊喝著酒,一邊瞇著眼,顯然是揍人揍得很開心,哪里看出疲憊了,一天三次扛下來,有許多次都感覺扛不住了,最后都是先生泡好了藥湯給自己沐浴,才慢慢恢復。
朱柒一劍刺在徐天然的手臂上,竟然只留下了淺淺的一道白痕,雖然朱柒這一劍沒有用上太多力氣,可是五年以來,他發覺徐天然越來越皮糙肉厚了,不往死里砍他根本傷不著他。五年以來雙方勝負各半,大多時候都是一人想到了新的破解招式一招定乾坤,翌日就被對方破解,在互相破解拆招的過程中,二人進步極快。最讓朱柒感到恐怖的是,徐天然每次打通一個竅穴實力都會暴漲,若不是自己一直壓制境界跟徐天然打架,完全跟不上徐天然的破鏡速度。
朱柒郁悶道“姓徐的,你皮怎么越來越厚了?”
徐天然嘴角抽搐,“都是挨揍挨出來的。”
朱柒不禁莞爾一笑,“每天在樓上看姓徐的被白屠揍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徐天然出刀極為簡練,一招一式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朱柒劍法絕妙,顯然是師承不俗,徐天然五指成鉤,一抓只取朱柒胸部,朱柒嘴里輕輕罵了句“流氓。”隨即,一個鞭腿將徐天然踢飛。徐天然在空中翻轉兩圈落地,橫刀在前,朱柒劍指青衫,今兒似乎分不出勝負了,徐天然率先收刀歸鞘,朱柒收劍。
五年多來,二人交手過千次,卻并無說幾句話,徐天然沒來由想和朱柒聊聊天,輕輕一躍,落在了自個兒看旭日的石頭上,屈膝坐著,“要不要坐坐?”
朱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