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然眼角淚水滑落,喃喃道“師姐,當年嫁我可好。”
胡郎中瞥見英俊公子眼角的淚花,大氣不敢出一聲。
徐天然冷冷冰冰道“見死不救也是為惡,當如何?”
胡郎中重重磕頭不停,額頭血水四濺渾然不覺,“公子,罪在我一人,要殺殺我一人,別禍及家人。”
徐天然抬頭望天,身上殺意如同青蛇縈繞,胡郎中未修行,看不見青蛇,只是此時身前的公子像是妖魔一般恐怖至極。
徐天然冰冷道“你有一個好閨女,此生莫再做虧心事。”
半晌,胡郎中偷偷抬起頭,身前已無人,淚水汗水浸濕了衣裳。
翌日,小姑娘醒來,昨晚之事迷迷糊糊的,似真實又似夢境一般,她看見腦袋磕破的爹爹,坐在爹爹懷里開心道“爹爹偷偷告訴你,昨晚我做了一個夢,一個仙人哥哥帶我在天上飛,仙人哥哥人可好了。我還答應仙人哥不能告訴別人,爹爹你可要幫我一起保守秘密,也許下次他還會走到我的夢境里,帶我在夢里飛翔。爹爹,以后我就叫他神仙哥哥吧。”
胡郎中抱著閨女熱淚盈眶,“嗯,就叫他神仙哥哥。”馬家父子,惡人自有惡果。
燕春樓,馬家名下妓院。
青山鎮很小,小到連青樓都沒有一家,只有坐著皮肉生意的妓院,不過青山鎮畢竟還有些許讀書人,喜附庸風雅,燕春樓也在后院修建了四座小樓,分別以春夏秋冬命名,想要打造屬于燕春樓的四大花魁。可惜,青山鎮風塵女子極少,春夏秋冬四棟小樓,只有春樓和夏樓才有惜春和雨荷二位姑娘。
皓月當空,逛妓院的好時節。
馬文才攜讀書人模樣的男子在夏樓喝酒,馬文才、陳少秋、李遠東和黃茂四人自稱是青山鎮四大才子,此時都在夏樓二層客廳之內,觥籌交錯、春光乍現,用馬文才的話來說這就是讀書人的寫意風流。雨荷姑娘就緊緊依偎在馬文才懷里,心里盤算著,自己何時能嫁入馬家。
陳少秋喝了一口酒,顯然有點上頭了,口齒不清道“還是大哥快活,嫂子總算是死了,以后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管束了。”
馬文才笑瞇瞇道“那個女人從來不愛管我,不過每次見著我都是一臉鄙夷的樣子讓我瞧著就不舒服,她自己了斷了也好,這下大家都省心了。”
惜春姑娘屋內,一襲青衫獨自飲酒。惜春心情溫婉,擅彈琵琶,是燕春樓第一位花魁,但是由于性情過于清冷,最終不得年輕公子們歡心,漸漸風頭就被夏樓的雨荷搶過去了。雖說日子越來越冷清,但是惜春樂得如此,每日除了在主樓那邊彈彈琵琶便可以獨自在春樓休息。
今夜,不知何緣故竟然有客人專程來見,原本想隨便找個借口打發了,不曾想青衫公子面容英俊、舉止不凡,惜春便讓他進了春樓。一進春樓,青衫公子也不言語,只是飲酒,看公子的模樣,應該是第一次飲酒。
惜春像個知心的大姐姐一樣勸道“公子,有心事和我說說,喝酒可不能急,急了品嘗不到酒的好,也聽不著好故事了。”
徐天然臉色微紅,眼神卻愈加清澈,“姐姐想聽故事?”
惜春嘆息道“姐姐我大約也快離開這春樓了,也跟你說點兒知心話吧。公子,你年紀尚小,別遇著了點兒傷心事就往妓院跑,這習慣不大好。我們風塵女子有幾人愿意說真心話,大多不過阿諛奉承罷了。我本是清倌出身,性情清冷,做不來這燕春樓的頭牌,奈何當年媽媽強推我上臺面,剛當上頭牌的我也風靡了一時。青山鎮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捧場,排著隊要見我,都被我一一回絕了。越是拒絕,我的名氣愈大,原來客人們以為我是假裝清高,想要借此抬高身價,不曾想一連三年我都是賣藝而已。漸漸的,也就沒人追捧了,人都到夏樓去了。如今我年歲也大了,更沒有客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