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馬家祠堂,左右手分別拎著兩個木盒子。
姬勝雪、元昊、陳大錘、呂小布和麥子地都來了,學塾的學子們也都來了,先生靜靜站在遠處,雙手攏袖。
姬勝雪遠遠瞧見了不再一襲青衫的黑衣男子,泫然欲泣,看著他步履沉重的模樣,多么想可以像師姐一樣抱著他,讓他哭出來,哭完就好多了。可是,師姐死了。
麥子地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手掌,血肉模糊。
徐天然身后默默跟著一個清冷的女子。
徐天然站在馬家門口,半晌,一大步踏入。清冷女子緊隨其后。
白屠冷哼一聲,“徐天然,你在青山鎮暴起殺人,該當何罪?”
徐天然將兩個盒子重重擲在地上,一掀開盒子,兩顆血淋淋的頭顱,是馬文才和雨荷。
馬致遠頓時在椅子上抽搐起來,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徐天然大罵道“大膽兇徒,你膽敢如此,竟然連尸首也要糟蹋,我馬家世代在青山鎮與人為善,想不到今日遭此橫禍,望諸位嚴懲真兇。”
徐天然冷冰冰道“人是我殺的,不止這兩個,青山鎮四大才子都被我殺了,但是馬致遠,你可知他們所做的齷齪事,他們死有余辜。”
“青山鎮四大才子”的親屬在人群中嚎啕痛苦,咒罵徐天然是食人心的惡魔。
馬致遠面向公堂,深深作揖,“他自己也承認了罪行,請白先生啟動神罰,處決徐天然,還我兒一個公道。”
徐天然冷哼一聲,“你可知我為何殺人?你可知我師姐因何而死?你可知神罰降下你馬家當如何自處?”
一連串的問題讓馬致遠臉色慘白,柳如云慘死的原因他知曉一二,他雖斥責了嫡子幾句,卻并未阻攔他殘害柳如云,在他看來一旦諸多謀劃成真,柳如云也罷,柳家也罷,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不曾想半路殺出來一個徐天然,壞了他的好事,置馬家于危難之中。
馬致遠思慮片刻,沉聲道“柳家攜帶胡郎中給柳兒驗過尸,可以證明柳兒是自縊而亡,并非被人所害,請諸位評審主持公道。”
忽然,人群中甜美的稚嫩聲音響起,“神仙哥哥。”胡郎中懷抱著小女兒,夫人牽著兒子的手,緩步走入祠堂。
馬致遠臉色大變。
胡郎中面向公堂施禮,沉聲道“諸位評審,我曾給柳夫人把過脈,一年多前就發覺柳夫人脈象紊亂,特地查了醫書,得知柳夫人有吸食麻黃丸,麻黃丸大家可能不太熟悉,那是一種可以令人成癮,讓人精神產生愉悅和幻想的毒物,一旦吸食了麻黃丸,想要戒掉難如登天。曾經,我將柳夫人吸食麻黃丸的事情跟馬公子說過,馬公子給我一袋銀兩告訴我家丑不可外揚,當時我一時糊涂,沒有將柳夫人的情況跟柳家說明,已然鑄了大錯,今日,我若不站出來,良心難安,請諸位評審為冤死的柳夫人主持公道。”
頓時,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徐天然從袖口中取出幾個瓷瓶,李遠東家人傻眼了,那是李遠東的瓷瓶,瓶中裝著他自己煉制的藥丸,一直以來父親都勸李遠東不要迷戀煉丹之法,沒想到兒子終究是因為煉丹而丟了性命,甚至可能因此禍及家人。
馬致遠聲音顫抖道“胡郎中,休要胡言亂語。你定然是被徐天然重金收買了,在此誣告馬家。”
徐天然輕輕抱起胡郎中懷里的閨女,摸摸她的小腦袋,溫和道“你怎么來了?”
小姑娘也不怕生,天真道“爹爹說,要當一個正直的人,讓我們都來看看。”
胡郎中眼眶瞬間噙滿了淚水,三指朝天“我胡某人,對天發誓,今日所言若假,全家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圍觀百姓紛紛叫好,胡郎中在青山鎮懸壺濟世,一向深得村民敬重,此誓言擲地有聲,胡郎中定然所言非虛。
馬致遠對著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