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流水,滑落人間。
徐天然猛然感覺回到了青山鎮(zhèn),但是一伸手,卻發(fā)現自己仍然是虛幻的身影,只能看見這個世界,摸不了、碰不著。
馬家內宅,柳如云閨房。
馬文才竟然帶著雨荷在房內翻云覆雨,柳如云面色凄然,在門外站了半晌,冷冷說了一句“從此,別進我的門。”
屋內,渾然不覺,肆意尋歡。
柳如云便帶著丫鬟將西廂房整理了出來,從東廂房搬出之后,再未進入舊屋了,不曾想從此之后,馬府成了雨荷的府邸似的,來去自如。
徐天然虛幻的身形,想去撫摸師姐落寞的眼神,元神透體而過,元神遠游,本體眼角有淚。
徐天然看見師姐的食材里被馬文才下了麻黃丸,素愛整潔的師姐烏黑長發(fā)竟然時常油膩不堪,常常陷入幻覺之中,師姐在房間內像個小女孩一樣展翅飛奔。隨著毒癮日復一日增加,師姐時而夜不能寐,情緒極為亢奮,時而一睡數日。眾人紛紛說馬家少奶奶瘋了,只有在西廂房內苦苦掙扎的女子才知道自己有多苦。馬文才數次讓她去求父親同意雨荷入門,柳如云只是緊咬牙關,死活不松口。
毒癮最重之時,柳如云趴在地上,十指在地上抓出了深深的印痕,血跡斑駁。馬文才也不會讓柳如云真的戒了毒癮,隔三差五就喂食一點麻黃丸,柳如云痛不欲生。
某一夜,月色如水。
柳如云身形消瘦,面容凄然,抬頭看著烏黑天際,數著指頭,自言自語道“我的師弟快出關了。”
柳如云拿起銅鏡,看見面色慘淡的人影,嚇得扔掉了銅鏡,喃喃道“活著真累,這副模樣怎么見人?他最較真了,看到我這副模樣,沖動起來攔都攔不住。到時候為了我怕是要壞了青山鎮(zhèn)的規(guī)矩。”想到此處,柳如云凄美一笑,不盈一握的腰肢柔美如柳。
一襲白綾,如柳女子如同柳條隨風飄蕩。
徐天然泣不成聲,神識化作大鯤沖天而起,青山鎮(zhèn)天空之上隱隱有悲戚聲,似乎有天人在啜泣。姬勝雪美眸仰望天空,晴朗天空忽然陰云密布,風聲哀嚎,如同在訴說心中悲苦,下雨如流淚。她似乎有情緒的共鳴,好像天地間都在為師姐而哭泣,她能夠感受到這一股熟悉的感傷。
老白緊緊牽著徐天然的手,溫潤的靈力源源不斷輸入徐天然的元神之中,維持他的元神穩(wěn)固。先生抬頭看著天空的景象,喃喃道“善。”
元神從光陰長河回到了現世,雖然在現世不過是短短一瞬間,徐天然卻感覺過去了數年一般,一路匆匆,錯過了很多景色,但是他也記住了很多慘烈的戰(zhàn)況,雖不能完全明白行軍打仗一事,但是他都默默記在心上了。讓他感覺到最悲痛的是看見了師姐,自己要出關了卻成了師姐的催命符,他很難過,只要師姐活著,師姐的話自己都愿意聽的,自己怎會違逆師姐的意思,不然當年的婚事徐天然早就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了。師姐,若是等師弟出關,定然能幫她一起戒掉毒癮,大不了就跟馬家和離,元神歸來的徐天然臉色黯淡,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先生摸摸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學生的腦袋,老白喝酒,無言勝似千言萬語。
老白一抬頭,將葫蘆里所剩不多的酒水統(tǒng)統(tǒng)倒入口中,豪邁之情不減當年。
徐天然穩(wěn)固了神識,拭去了眼淚,席地而坐,默默運轉焚殺絕,氣機流轉,此次元神出竅讓他似乎看見了一品門檻,一品天塹跨越者如同鯉魚躍龍門,越過去就能化身為龍,跨不過去便終生停滯不前,破鏡無望。
先生平靜道“你看見了一品門檻,時機合適你就可以結丹了,只是時間來不及了,否則我和老白給你護法再穩(wěn)妥不過了。江湖路遠,未來的路靠你自己走了,結丹一事也靠你自己了,破鏡靠機緣,急不得,你修行至今雖然吃的苦頭不少,但是終究少了些搏命廝殺,這趟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