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尋找時機解救他們。我本是草原人,帶他們回草原雖是背井離鄉,但是好歹能活著?!?
耶律大石思慮極為縝密之人,他知道不能說謊蒙混過關,恰逢在座幾人都是狹義之士,便一股腦將真相說出,縱然他們不會幫自己,也不會害自己。
錢塘憂慮道“你既知你兄弟要害你,為何還一路北歸,豈不是自投羅網?”
耶律大石平靜道“北獒不同于中原,在草原上母后有自己的部落,我也有親屬部落,一旦我回到王庭,自保無憂。”
陳敬塘是晉陽人,時常和塞外打交道,難得能夠和北獒黃金家族攀上關系,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重重抱拳道“原來是北獒王子,幸會幸會,耶律兄弟有哪里需要在下的盡管開口,我定當全力以赴讓耶律兄弟重返北獒?!?
徐天然拔了一根甘草,在嘴里咀嚼,似有所思。
為何耶律大石能夠坦然將自己內心的秘密脫口而出,難不成是草原人不同于喜歡藏著掖著的中原人,徐天然瞥了眼假寐的青兒姑娘,明顯感覺到她的心意全在錢塘身上,情不自禁微微一笑。
徐天然一直沒有從耶律大石身上感受到惡意,這也是他一路上對他有戒心,無敵意的原因。
皇族內部之爭不是他能摻和的,越是深宅大院,越是藏污納垢。
錢塘眼神黯淡,似乎耶律大石的遭遇讓他感同身受。
徐天然不知為何,一行四人,唯對錢塘心生親近之感,他大大咧咧將屁股挪到錢塘身邊,一肘頂到他的咯吱窩,壞笑道“溫文儒雅的錢公子似乎也有心事呀?!?
錢塘用折扇戳了一下徐天然的咯吱窩,“有酒嗎?沒酒還想聽故事。”
徐天然摘下腰間的銀白色破舊葫蘆,遞給錢塘,“不巧,還真有,天下最烈的白酒之一,太白仙釀,要不要來幾口?”
錢塘接過葫蘆,“咕嚕咕嚕”連喝了幾口,齜牙咧嘴道“這酒霸道?!?
耶律大石伸出右手,錢塘心領神會,輕輕將葫蘆拋出,耶律大石猛喝了幾口,又將酒葫蘆拋給了陳敬塘,陳敬塘豪飲幾口,又將酒葫蘆拋給了徐天然,徐天然一皺眉,自己才喝酒不久,哪里能跟他們幾個相比,但是騎虎難下,亦仰頭,幾口烈酒下肚,喉嚨腸胃如同刀割一般火熱。
破廟里,年輕人,就著故事飲著酒。
幾圈酒下肚,慢慢的大家都敞開了心扉,陳敬塘滿臉通紅,帶著幾分醉意說道“此次我離開宗門游歷江湖內心最是苦澀,小師妹她不喜歡我,偏偏喜歡七師弟。下山三年,躲避小師妹三年,下個月是小師妹和老七拜堂成親的日子,頓時感覺天下之大,我心無處安放?”
錢塘淡然一笑道“情之一事最是不講理,陳兄且放寬心,若是你真心喜歡小師妹,祝福她吧?!?
陳敬塘又牛飲一番,“這壺酒敬小師妹、七師弟,祝他們舉案齊眉,白首到老。”
或許,酒后吐真言,陳敬塘竟然潸然淚下,“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心很痛,等你們有了心愛之人,才會懂得失去之時到底有多疼?!?
徐天然心頭忽然浮現一道身影,內心不禁小鹿亂撞。
錢塘感嘆一聲,喝了一大口酒,“內心深處皆有痛,豪門大族嫡庶有別,嫡子亦長幼有別,若是產下雙生子更被視為不祥,往往要舍棄兄弟其中一人之性命?!?
錢塘壓抑許久的情感涌上心頭,“若不是當初娘親實在不忍,讓親隨嬤嬤將我偷偷送回娘家,也許世上再無錢塘。為何我剛出生就是不祥之人?而我又該怨誰,遠古至今皇帝數百人,皇子無一雙生,此中緣由自然明了,皆不過是世上再正常不過的規則罷了?!?
借著酒意,錢塘神情激動,折扇怒指蒼天,“去他娘的世道?!?
青兒姑娘嚇了一跳,輕輕一哆嗦,沒想到溫文儒雅的錢公子竟然也會言語粗俗,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