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江湖有些男子不靠臉吃飯。
左眼已經高高腫起,視線都已模糊的徐天然,似搖搖欲墜的危樓,王爾竹沒有料到徐桐竟然能硬撐到此時。王爾竹看似一如往常,但是靈力消耗巨大,也是強撐著一口氣在堅持。
朱子柒左手緊緊握著佩劍霜華,右手緊緊揪著裙角,雖然皮糙肉厚,也別這么硬扛呀。
李詩雨眼眸關切地看著擂臺,兩襲青衫交相輝映,她只看著那一身布衣,渾身傷痕卻不吭一聲,淚水一時如洪水一般決堤,小時候最怕疼的他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頭,忍受了多少痛楚,才能變得如此堅強。
男孩兒終有長大之日,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十年不見,所有的記憶都只停留在十年之前,他還只是跟屁蟲、小鼻涕蟲,他自小便很懂事,即使被人欺負了也從來不會告訴娘親,都只會說自己不小心摔了。
那時候的李天然,還會疼得齜牙咧嘴。
現在的徐桐,仿佛不知疼痛為何物?
徐天然吞下一口血水,長平瀟灑一揮歸鞘,雙目緊閉,微微一笑道“青云榜第七,也不過如此,輪我了。”
此言一出,滿場歡騰。
朱子柒咒罵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拿王爾竹當磨刀石,磨礪正十七刀法,淬煉自己體魄,若非有蜀道護住靈脈,早已靈脈盡毀,身死道消。”
徐天然朝著朱子柒方向開懷一笑,仿佛遠遠聽見了她的聲音似的,在告訴她別擔心,我心里有數。
李詩雨止不住的淚水似銀河落九天。
呂小布忘了將汗水擦拭在千尋衣衫上,張大著嘴巴,將手心汗水在自己胸口一抹,干了又濕,濕了又干。
千尋在人不知處,緊緊捏著袖口,汗水浸濕了衣衫。
徐天然靈脈如大海一般寬闊,全身三百六十五個竅穴如同湖海一般巨大,雖然不過是小宗師境界,靈氣沒有化為靈力,但是所儲存的靈力并不比金丹境修士來得少。
徐天然的策略便是憑借正十七和強悍的肉身消耗王爾竹的靈力,將一場尖峰對決變成了單方面的毆打,不過,事實證明,徐天然的策略賭對了,王爾竹僅剩最后一口氣了,而徐天然不多不少,比他多一口氣。
捉對廝殺如同沙場對戰,誰能將有生力量保持到最后誰就能獲得戰斗的勝利。
徐天然氣機轉瞬流轉千里,體內所剩不多的靈氣蒸騰而起,三百六十五個竅穴如同海綿一般被擠干了最后一絲靈氣。
霎時,徐天然腰間破舊是養刀葫里蹦出八把飛刀,尸山,首生、鳳凰、白衣,楊柳、黌舍、鐵錘、銀粟齊出,環繞左右,梧桐凌空飛起,懸于頭頂。
長平緩緩出鞘,數十萬冤魂悲鳴,擂臺仿佛成了徐天然的小天地一般,天地山河如泣如訴,徐天然如墨黑發沾染了鮮血,一滴滴順著頭發落下,雖是雙眼緊閉,臺下萬民似乎看見了一名眼神狠絕兇戾的殺神緩緩朝著王爾竹走去。
王爾竹提起最后一口靈力,凝聚于墨梅劍尖,小宗師的兩口氣之于金丹境一口氣,不過是溪澗之于大河,溪澗縱然流水潺潺不過也是那么一丁點水,大河縱然水枯斷流,河床上的一個個小水坑也比溪澗的水多。
王爾竹氣沉丹田,振奮長嘯“從未想到一名小宗師竟然能讓我比拼到最后一口氣,但是,再強的小宗師不過是小宗師罷了,這一戰你雖敗猶榮。”
徐天然冷哼一聲,聲如洪鐘道“世間唯有勝負,哪兒來的雖敗猶榮。”
一股平靜而清冷的聲音響起“尸山,攻其左眼,首生攻其右眼,鳳凰攻其任脈,白衣攻其督脈,楊柳,斬其左手,黌舍斬其右手,鐵錘斷其左腳,銀粟斷其右腳。”
聲音頓了頓,繼續響起“梧桐,穿其心。”
忽然,九把飛刀齊出,九抹刀光閃爍,夜如白晝,王爾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