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蕭同站在中京城頭遙望天際。
草原白皚皚一片,無邊無際,如蒼穹一般遼闊。冰封下的河水潺潺流動,牧草枯萎,有多少窮苦的牧民熬不過這個寒冷的冬季。
地平線上,一股黑漆漆的騎兵如一線潮緩緩迎面而來,偌大的旗幟印著慕容氏的圖騰。千軍萬馬,馬踏冰河。
蕭玄輕輕拍了拍少主的肩膀,無聲勝有聲。
城池之下,蕭氏鐵騎迎風而立,面容清冷,傲視天下。
慕容氏鐵騎于五里外停下,一騎出陣。
蕭燭亦單騎相迎。
蕭氏和慕容氏統帥蕭燭、慕容炎炎一照面,以草原禮儀相迎。
今日,中京大定府換防,滿城百姓雖喜出望外,看著城外黑壓壓的慕容氏騎軍滿心歡喜,想來兩年的苦日子總算過去了,中京府又可以打開門來做生意,蕭條的中京城在寒風臘月中瑟瑟發抖,卻如春日草原發新芽的小草,冬天過了,春天來了。
兩萬蕭氏騎軍出城,兩萬慕容氏騎軍入城。
蕭氏騎軍出城,滿城百姓夾道相送,若不知情還以為蕭氏深得民心,明眼人知道這是中京百姓由衷地開心,終于送走了瘟神。
慕容氏騎軍入城,中京城百姓紛紛出門遠觀,卻不敢明目張膽夾道相迎。仿佛蕭氏在中京城兩年的鐵血統治讓百姓們都心生忌憚。
蕭燭于新建龍門客棧擺下酒席,為慕容炎炎接風洗塵,此番慕容炎炎攜工堂長老慕容鳳雛一同赴宴。
宴席之上,烹羊宰牛。
宴席初開,蕭燭將中京城換防文書、印綬一一移交,慕容炎炎一一審查,先辦好了公事,再談私事。
北獒不似中原那般講究,宴席琳瑯滿目,菜品精致。一人一把刀,滿是大塊的肉,最烈的馬奶酒。
酒過三巡,原本有些尷尬的會面漸漸有些緩和,畢竟蕭氏和慕容氏從前可是死敵,如今雖不再是劍拔弩張,卻談不上融融恰恰。
蕭燭舉起大碗,爽朗笑道“慕容將軍,咱們痛飲三大碗,如何?”
慕容炎炎笑道“有何不可?”
兩名粗獷的北獒大漢開懷痛飲,仿佛蕭氏和慕容氏百年的仇怨,一醉得解。
蕭玄以晚輩的身份,恭敬向慕容炎炎敬酒道“晚輩蕭玄見過慕容將軍,此次中京換防,是百年來慕容氏和蕭氏難得的精誠合作,敬將軍,敬蕭氏和慕容氏友誼長存。”
慕容炎炎自然知道蕭玄大名,以少主之尊執晚輩禮,看來蕭氏這些年總算不復當年狂妄,微笑致意道“久仰蕭少主大名,來,干了。”
兩人一飲而盡。
蕭玄緩緩起身,輕聲道“慕容將軍,在下有一事相求,兩年前新龍門客棧一役龍門客棧盡毀,蕭氏將龍門客棧重修,打算以宗門的名義在中京城立足,還望慕容將軍關照一二。”
慕容炎炎笑臉霎時枯萎了,皺著眉頭,難不成蕭氏打算在自己眼皮底下安插一顆釘子?若他不在宴席提及此事,他大可睜只眼、閉只眼,等蕭氏騎軍前腳一走,自己收拾他們還不是探囊取物。而此時提及此事,他躊躇不定。家主在他離去之時只說了一句,便宜行事。
世間最難之事是便宜行事,最難吃的飯是隨便。
蕭玄看出了慕容炎炎的顧慮,立即躬身,放下尊貴的身份,懇求道“慕容將軍,新龍門客棧一役想來將軍也是知曉內情,兩年來蕭氏在中京城掘地三尺想要尋到大王子,晚輩實不想兩年努力前功盡棄,蕭氏只留下年輕一輩蕭同、蕭常、蕭賢和蕭盈,并且不會干預將軍治理大定府,只為尋求大王子音訊。將軍雖不曾見過大王子,但將軍也聽過大王子的善名,他是北獒的未來,不容有失,還望將軍成全?”
蕭玄是蕭氏少主,而慕容炎炎雖是慕容氏領軍大將,又是長輩,但論地位尊崇可是遠遠比不得蕭玄,此番蕭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