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帶著你是覬覦你的美色,到時候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那你就得離我們而去了。”
徐天然一席話讓朱子柒不禁莞爾,這姓徐的腦袋壞了嗎?收徒說出這樣的話,管彤哪里還敢拜師?
管彤想了良久,鄭重接過竹刀,跪在地上,三拜奉茶。
朱子柒眼睛差點都掉地上了,這都行。
徐天然忍著痛楚,起身坐在床頭,接過這碗茶,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顏色通紅。
小地龍接過茶碗,怔怔半晌,師父受傷真的很重。
徐天然信守承諾,自從說了再也不窺探管彤的內心,便不再窺探,但他說出那一席話是基于對管彤的了解,自從家破之后她不再信任任何人,也不想再信任任何人,想著再苦再累自己一個人也能熬過去。爹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自小被爹捧在手心長大,她吃過了多少苦頭才學會了獨立堅強,她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希望,一旦她又得到了溫暖,再失去之后,她又要重新走過那一段痛苦的路,她沒有信心自己能再走一遍,因為再失去的痛苦比起原來,更痛。
而且,管彤對任何人都心存戒心,徐天然直截了當說了她擔憂之事,管彤反而釋懷了,她知道,此時天地之大卻無她容身之處。徐天然想收她為徒,在管彤心里無非當初徐天然救自己要么覬覦自己的美色,要么覬覦自己的天資。一旦最初徐天然對自己的善意都帶有目的,那一切的好都是虛情假意。
管彤直愣愣看著茶碗中的一攤血水,在碗中漸漸化開,冰冷了許久的內心有過一陣悸動,或許,她該再相信一次別人,他或許是真正對自己好,別無他求。
管彤眼眸低垂,徐天然隱隱看見管彤眼里的淚光,柔聲道“你們別想多了,為師傷好了許多了,再說了,師父是吐血專業戶,從小到大不知道吐了多少血了,不信問你們師娘。”
朱子柒忍著笑,憋出了兩滴眼淚。
管彤緩緩起身,擦了擦眼角的一絲淚光,笑道“師父這么年輕,我們以后在人前就不叫師父,叫哥哥,怎么樣?”
徐天然板著臉,嚴肅道“不行。”
管彤立即退而求其次道“那小地龍也不比我早拜師多久,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叫師兄?”
徐天然剛要拿出一副師父的姿態,管彤撒嬌道“師父偏心,那我去跟師娘告狀。”
徐天然無奈搖搖頭,妥協道“你也算是為師第一個女徒弟,算是開山大師姐了。”
管彤朝小地龍做了個鬼臉道“知道不,以后要叫師姐。”
徐天然一個板栗敲在管彤頭上,笑道“你也要叫地龍師兄。”
管彤辯解道“哪里有這般叫法,那究竟我們倆誰更大?”
徐天然笑道“在外面,師兄大,在師父這,你更大。”
管彤笑顏逐開,留下了一臉黑線的呼延地龍,這關系有點亂,且容自己捋一捋。
管彤這才開開心心接過竹刀,一入手,不禁皺眉道“好重。”旋即,愛不釋手,笑意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