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之爭,由來已久,動輒影響國本,可不是小小薦福寺方丈能承擔得起,自然需要貴人相助。
徐天然和吳清風不約而同想起了玉真公主,若是玉真公主牽頭推動佛道之辯論,拋磚引玉,便會引起一陣驚濤駭浪,使玄都觀不得不倉促應對。
不過,玉真公主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不過是將軍府小小書童的二人如何才能見玉真公主,然后說服玉真公主傾力相助呢?
徐天然認認真真打量了一番吳清風,一臉壞笑,把吳清風看得全身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了,連凈土小和尚都讀懂了徐天然眼神的深意,情不自禁說了句口頭禪“阿彌陀佛?!?
吳清風也不傻,立即拒絕道“我不去?!?
徐天然無奈道“除了你誰能打動玉真公主的內心呢?憑借我這歪瓜裂棗,別說能不能見到玉真公主,就是見著了恐怕也被公主殿下抓起來,扭送大理寺了。你就不同了,可是堂堂劍宗吳劍仙,單憑這身皮囊就能征服半座江湖,那日我見玉真公主對你也并不厭棄,思來想去只有你去才有一分機會?!?
吳清風沒想到徐天然竟然如此誠懇,為了讓自己入宮都不要臉皮了,連吳小劍仙的小字都省了,還直言自己是歪瓜裂棗??磥韺硪欢ㄒ嗵岱佬招斓模H有幾分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陰險。
不過,認真思量,為今之計唯有如此,吳清風千般不愿也只能答應下來。
夜幕降臨,月明星稀。
徐天然和吳清風皆是一身黑不溜秋夜行服,吳清風入宮城,徐天然入平康坊。
有時候,連徐天然都內心極為不平衡,諸多謀劃皆出自南宮千白之手,但那家伙除了動動嘴皮子,臟活苦活累活都落在了自己和吳清風身上,結果他總是一句,我想干也干不了呀就把他倆的嘴巴堵住了。
徐天然曾經起念,把凈土拖下水,但仔細一想,只能作罷,讓堂堂薦福寺高僧去大明宮和平康坊,著實不妥,若是被玄都觀知曉了,佛道之爭,未爭先敗。
徐天然和吳清風站在薦福寺門口,互相看了一眼,重重兩聲嘆息,兩人各自離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明宮,天真浪漫的金仙公主又跑到王姐屋里,看著玉真公主心靜如水一般翻閱佛家典籍,不禁調笑道“盈兒,你這般潛心修佛,恐怕真的就要成了小尼姑了?”
玉真看著金仙,不知為何那次薦福寺禮佛之后,這小妮子不時發呆,不知為何,小小年紀仿佛會思春了,便問道“怎么,心里有人了,又開始想情郎了?”
金仙臉色微紅,卻狡辯道“沒有,我還小,哪里會思春,倒是盈兒到了出嫁的年紀了,不知美若天仙的玉真公主會花落誰家?”
玉真本名李盈,而金仙本名李元,金仙在私下總是稱呼王姐為盈兒,學著玉真一副姐姐的派頭,覺得十分過癮。
玉真平靜道“我跟父王說了,我要修行不嫁人,待過了十八,也不要封地,尋一處僻靜的寺廟修行就行了?!?
金仙震驚道“盈兒,咱們唐國公主帶發修行是常事,皆不過是避婚之舉,你可別真的瘋魔了直接遁入空門,天下男人雖說沒幾個好東西,但擦亮眼睛找找,應該能找到好的。”
玉真看著一臉認真的李元,不禁笑問道“元兒的眼睛擦得雪亮,可找到了好男人了?!?
李元眼眸明亮,拍著才露尖尖角的小胸脯,信誓旦旦道“我金仙想嫁之人必是名動天下的大劍仙,又能只對我一個人好。若是尋不得,我一輩子不嫁?!?
玉真忽然想起那日薦福寺禮佛,那倆謫仙人可沒少出現在二人的閨閣言語之中,時常成了彼此二人內心的秘密,笑道“又想那白衣謫仙人了?”
金仙倒是紋絲不動,不屑道“那白衣長得雖然英俊,但冷冰冰的,一點情趣都沒有,誰與他共度一生,那真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