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樓毀了,念在挹翠樓在拯救長安立下大功,朝廷特意下令重建挹翠樓,而原本七層的主樓更是拔高到九層,大有一覽眾山小的氣概。
王團兒接受了朝廷的冊封,成為唐國絕無僅有的青樓誥命,挹翠樓新樓未成,儼然成了長安新貴心中的圣地,畢竟對膏粱子弟,新進的長安年輕官員,喝花酒能喝出神圣感的唯有挹翠樓。
在挹翠樓摟個姑娘,仿佛就在重溫那一場驚天動地的鏖戰,若是討得了一名清倌人的歡心,便如同征服了突厥鐵騎一般,跟酒肉兄弟吹牛也有更雄厚的資本。
說來也怪,三人之中竟是沒機會嫁入國舅府,滔天富貴已然無望的鄭舉舉最為開心,比得了誥命的王團兒還歡快了許多。
青樓女子,皆如浮萍,可是,如今挹翠樓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青樓,可是得了朝廷封賞,而挹翠樓新都知也即將獲封誥命,雖然品級不如王團兒,那也是王上親封的誥命,將來哪個風流才子想光明正大明媒正娶,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團兒推開顏令賓的房門,見鄭舉舉與顏令賓兩人溫了幾壺青梅酒,擺了幾盤瓜果,喝著小酒聊著天,實在是愜意。
鄭舉舉見王媽媽來了,立即起身相迎,顏令賓也搬來一把椅子,取來一只新酒杯,三人圍著小桌子,一邊欣賞窗外的風景,一邊把酒言歡。
鄭舉舉神態輕松,晃蕩著修長的雙腿,裙擺飛揚,“天大地大,何處可容身?我還是留在挹翠樓當個教習嬤嬤,一輩子平平淡淡就好了。”
王團兒嘆氣道:“何苦呢?得了自由,尋個好人家嫁了,何必學我,挹翠樓有我守著就夠了。”
倒是無事一生輕的鄭舉舉舉杯痛飲道:“這杯敬王媽媽,多謝王媽媽還我自由之身。”
王團兒輕笑道:“何必言謝,可共苦,自可同甘,舉舉,將來有何打算?”
王團兒飲一口入口甘甜的青梅酒,陷入深深的回憶,“是呀,尤其是青樓女子,見多了悲歡離合,愈加不會心動了。所以呀,令賓,趁著年少的一股沖動,遇見喜歡之人就別錯過了。也許,錯過了這一次,就再也遇不到可以撥動你心弦的男子。”
顏令賓臉上兩抹朝霞,羞澀地轉過臉去,猛地喝下一大杯青梅酒,令人看不出兩抹腮紅究竟是羞澀還是酒勁上頭。
顏令賓激動地站起來,微紅著臉,“舉姐,一生還很長,可不能就將大好光陰全浪費在挹翠樓,王媽媽說的對,你應該找個喜歡的人嫁了,不求富貴榮華,只求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鄭舉舉瞥了眼比自個兒還激動的顏令賓,笑道:“我可沒你運氣好,遇見了喜歡的人,人吶,說來也奇怪,一旦過了年少的時光,好像就不會再喜歡人了一般。”
鄭舉舉美眸如水波蕩漾,把顏令賓瞧得越發不自在,“令賓,你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動了心的人,究竟你和那青衫劍客之間有什么事瞞著我們,現在想想我第一次聽說那青衫劍客就是在你閨房,快說說你們什么時候就有一腿了?”
王團兒放下酒杯,嚴肅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實招來,既往不咎,不然挹翠樓的清倌人規矩可不少,違反了就要狠狠責罰了。”
鄭舉舉湊近了,左手撫著顏令賓肌膚吹彈可破的臉頰,顏令賓越是羞澀,鄭舉舉越是欣喜,一手輕挑顏令賓的下巴,贊嘆道:“這么美麗的女子,如仙女下凡,配那謫仙人綽綽有余了。”
顏令賓扭過頭去,看著天際的浮云,憂傷道:“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很快就要走了,而他心里已經有人了,我不過單相思罷了。”
王團兒已是老江湖了,只是聽著年方二八的顏令賓的故事,竟也感慨,年輕真好。
鄭舉舉細細品味一杯青梅酒,勸慰道:“初戀,就像這杯青梅酒,入口甘甜,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