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薄薄的竹門,輕輕一推。
“嘎吱”,徐天然甚至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吳清風亦是如此,師父只讓他帶姓徐的和王爾竹過來,沒說究竟何事,透過竹窗看見那個光溜溜的小光頭,吳清風與徐天然皆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凈土已經徹底消散了,為何還能出現,吳清風自是了解師父的德性,雖然平常是不靠譜了些,但論本事還是有一些的,若無把握,哪里會臭顯擺。也許就是平常太愛顯擺了些,才讓人覺得他水平也就那樣,沒有一點高人風范。
如徐天然小時候記憶那般,真正的高人應該都是高深莫測的,那白孔雀竟然會在年少的徐天然面前御劍飛行,說御劍確實也是一門本領,可是刻意顯擺了,再加上白孔雀一人雙圣的地位,那就顯得不那么高人了。
畢竟,等徐天然長大了,也會腹誹,御劍,不說長生者,便是一品修士也能御劍了,就算他白孔雀飛得更高些,到了飛升境,御劍的本事也不比白孔雀那次來得遜色多少。
何為高手風范?
一劍斬殺強敵,雖用盡全力,卻云淡風輕,完全一副舉重若輕的姿態,甚至不愿提及自己的光輝往事。越是云里霧里,越是捉摸不定,越是令人感覺,這才是高手。
徐天然、吳清風并肩而立,而王爾竹不明所以,緊跟其后。
接下來一幕令王爾竹震驚不已。
徐天然和吳清風忽然抱住一個小和尚,兩人不停地摩挲那顆滑溜溜的滾圓小光頭,幾度哽咽說不出話來。
白孔雀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滔天本事。
徐天然認真察看了一番凈土的身體,猛然發覺凈土的身體有些許怪異,身體冰冷,無一絲溫度,而脈搏也有奇異之處,令他不解。
徐天然一個眼神,白孔雀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白孔雀自己斟了一杯荷葉酒,平靜道“真沒想到,凈土這小娃娃看著年紀不大,膽子真不小,便是他師父估摸著也不敢輕易以一人之力化解數萬怨魂。”
一向不茍言笑的吳清風突然開口道“說重點。”
沒想到,白孔雀對自己這個小弟子竟然有些忌憚,扭了扭屁股,似乎有些不自在,悻悻然道“幸好,凈土命大,是在我的小天地之中,縱然燃燒了魂魄,我也能將他的殘余魂魄收攏,縫縫補補一番,總是聚攏了七八成魂魄。因此,他的神識尚且有些許破損,而他的肉體已經徹底湮滅,我只能以蓮藕重塑他的肉體,所以,準確來說,現在的凈土不算是人類,算半個蓮妖。”
徐天然和吳清風異口同聲道“蓮妖?”
“是的,不過凈土的神識破損,尤其是詩香雅境所發生的事情大多不記得了,他可能都不認識你們了。”
果不其然,凈土睜著圓溜溜的眸子,盯著一青一白倆貨一頓深情地抱著自己,也可能是魂魄不全,凈土渾然無半點情感流露,真有幾分蓮藕人的感覺。
白孔雀繼續說道“凈土的魂魄附在蓮藕之上,我這蓮藕可不是平常的蓮藕,可是千年成精的蓮妖軀體,凈土得了此身,修行起來并不比原先肉身來得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是我吹,世上除我之外,可無人能如我這般將原本灰飛煙滅的魂魄聚攏起來,還能以蓮藕重鑄肉身。”
徐天然和吳清風松了一口氣。只是一見白孔雀扭捏的神態,吳清風就知不好。
果然,白孔雀飲了一口荷葉酒,長吁短嘆道“可惜,凈土是蓮妖之體,從此長個頭就沒可能了。”
吳清風看師傅支支吾吾的模樣,就知道肯定還有話沒說完。
白孔雀身形搖晃了一周,支吾了半晌,又說道“縱然我術法通天,奈何凈土神識受損嚴重,心境恐怕就停留在稚童年紀,終生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了。”
徐天然和吳清風內心同時一涼,若不是眼前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