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行在大輦之上,雙手托著下巴,沉聲道:“全軍開拔。”
短短一個時辰,十萬妖族大軍開拔,朝著珠穆而去。
天機大殿緩緩關閉,塵埃落定。
千白形單影只,南宮姓子弟沒有一人與他同行,如今他已經不是南宮氏族人,名字也從天機閣祖師堂劃去,再無譜牒,成了山澤野修。
忽然,人群中出現了一襲青衫和一襲白衣,一左一右跟在千白身后。
千白自然知道是誰,俏皮道:“本來想著還能請你們吃一頓飯,盡地主之誼,沒想到,地沒了,地主變佃戶了,沒的請了?!?
一襲青衫笑瞇瞇道:“沒事沒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破敗的地主老財也比我們這些窮酸的農夫強,既然祖宅沒了,不能在家設宴,去到外頭尋一處青樓喝頓花酒,我們也能勉為其難接受?!?
千白搖搖頭道:“且不說我口袋有無銀錢,便是真的有銀子,這昆侖蠻荒萬里,有個錘子青樓。”
一襲白衣雙手負后,氣質絕塵,沒來由來了句:“來日方長,留著錢,有的是機會?!?
千白笑道:“小吳子,想不到你也變壞了,都敢逛青樓了。”
一襲白衣平靜道:“姓徐的都敢,我為何不敢?!?
頓時,一襲青衫神色詭異,似乎軟肋又被吳清風一劍刺穿。
徐天然一行人擺開一條長蛇陣,首尾十余人,走得氣勢磅礴、步伐六親不認,似乎是不給天機閣好臉色。
天底下哪里有這般待客之道,來天機閣一口熱乎飯沒吃上,一次熱水澡沒有洗上,就要灰溜溜下山了。
徐天然一行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千白一人孤零零下山,而那算命半仙也真夠心狠,也是說到做到,竟然立即就將千白逐出天機閣,也沒有預想中安排幾個高手在暗處保護,更是連值錢的家當都沒有,唯有一只包袱,里頭約莫就裝了些衣物。
徐天然不禁腹誹:摳門的天機老兒,等將來見著了老白先生,肯定要高上一狀,讓他好好出出血。
可惜,也只能腹誹了,畢竟自己真不是南宮老兒的對手,再說了,真的能打得過了,還能揍千白爺爺不成。
徐天然一行人來時是少閣主親迎,別時灰溜溜的,只能千白自己催動天梯陣法,一行十余人一一上了轎廂,緩緩下山。
蕭慕容見快到山腳了,心里怒氣翻涌上來,怒罵道:“天機閣,啥也不是?!?
呂小布眼見外面的冰雪,剛一腳踏出轎廂,立即就打起了寒顫,跟著罵了句:“天機閣,啥也不是?!?
徐天然一個板栗落在大黑炭腦袋上,“徐榮罵得,你罵不得。”
黑炭頭皺眉問道:“為啥?這待客之道恐怕在江湖也是空前絕后了,罵兩句怎么滴?!?
徐天然笑道:“我們又不會留下,可是你要留下的,到時候抬頭不見低頭見,南宮老兒可是天仙境,你在天機閣放個屁他都能聞出味道,你罵他一句,回頭就要多吃苦頭了?!?
呂小布黝黑的臉上竟然有些發紫,轉頭看向身后,真的有一道身影在后面緊追不舍,難道是天際老兒良心發現,讓大家回去吃個飯再走,不然肚子真的餓壞了。
千白停下了腳步,駐足片刻,旋即轉過身去,朝一襲錦袍美婦人揮揮手,笑道:“娘,別送了,孩兒走江湖去了,等孩兒出息了就回來看您。”
江子夫強忍著淚水,她知道有這么一天到來,而真的這一天來臨之時,她仍舊萬分不舍,母子倆人隔著十余步,就不再往前了,似乎彼此都知道,不能再靠近了,不然會更難過。
江子夫柔美的聲音如銀鈴,“無論你走到哪里,娘都會看到你的消息,記著,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千白懂事地點點頭,揮揮手,“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