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衣從雪坑里爬出來,只見一線白袍鐵騎鑿陣,尤其最前頭的女子英氣非凡,白袍白甲,宛如一道白色光芒沖入虎衛大陣。
陳千秋吐了口吃進嘴里的白雪,癡癡笑道:“能娶你,做妻管嚴也爽呀。”
以朱子柒的性子,自然是眼里揉不進沙子之人,將來想要納妾、流連風月之地恐怕就么得機會了。饒是如此,陳千秋只覺緣分真是妙不可言,難得出一趟遠門就遇上她了,似乎是命運冥冥之中的安排。
虎衛半渡,陣型尚未展開,在朱子柒白袍軍沖鋒之下,尚未站住陣腳就損失慘重,被迫后撤。
龍天行知道自己的境界已經為無影所知,就沒有隱藏下去的必要了,何不如徹底倒向無影,放開手腳為無影賣命,方可換來一線生機。
活著,萬事方有可能。
死了,萬事皆休矣。
而一道黑影只身殺入虎衛陣型之中,轉瞬就突入到龜族浮橋橋頭,一人雙劍,堵絕了半數虎衛和萬余熊族重甲步卒的撤退之路。
殺紅眼的熊族哪里容一名瘦瘦小小的幃帽女子攔阻了退路,立即發起了沖鋒,沐冷清眼眸露著笑意,舌頭輕輕舔一口沾滿妖族鮮血的雙刃,一聲不吭,繼續沖殺。
龍天行看得眼珠幾乎爆裂,就一名女子劍客就攔阻了熊族步卒和虎衛的退路,他原本的謀劃是慘烈廝殺過后,妖族敗退,將人族修士引到沂水南岸,一旦到了妖族領地,他就可以調動十大妖族陣師之力,加上饕餮、梼杌和自己,龍族頂尖戰力突襲人族修士,必讓天機閣損失慘重。
忍字頭上一把刀,自己壽元悠長,不急著和無影計較,來日方長。
黑衣幃帽女子劍客,一人雙劍,一婦當關,萬夫莫開。
朱子柒立即率領騎軍掩殺,陳敬塘眼見妖族大軍由潰敗之勢,亦下令大軍沖鋒。
世間大修士大抵如此,歲月悠長,從不講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修士報仇,百年不晚。越是境界高的修士越是怕死,像地主老財,好不容易攢下了一份偌大家業,哪里舍得輕易去江湖豁出性命廝殺,守著自己的深宅大院,摟著漂亮的姑娘,縱然哪天盜賊殺到家門口,只要不要了自己性命,破財消災都是小事。
修士修行之路宛如登山,拾級而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一朝踩在別人頭上成了人上人,就舍不得回到泥潭里打滾的日子了。成了大修士,身上好不容易聚集的氣運且不說任由身死道消消散于天地之間,便是傳于子孫也是摳摳索索,不到咽氣的那一刻哪里舍得將氣運歸還于宗門祖師堂。
龍王當下便是如地主老財碰著了上門打劫的土匪,若是硬梗著脖子,生怕土匪一刀將自己了結了,那才是真正虧大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有朝一日自己踏出大道,躋身陸地神仙,豈容無影在自己頭上拉屎。
黑衣幃帽女子身形一閃,身輕如燕,在龜殼之上輕輕一點,直奔沂水南岸妖族大軍。
南宮牧神驚呼:“不可。”
陳千秋知道沐冷清已經殺紅眼了,壓抑了許久的殺戮之心讓她忘卻了危險,二十余名天機閣三品供奉頭腦一熱也跟著殺過去,龍天行冷哼一聲,就愁你不來,來了就別想走了。
兩萬中原最精銳的鐵騎鑿陣,熊族步卒和虎衛如稻草一般被兩把鋒銳的鐮刀收割,南宮牧神眼見妖族被阻滯于浮橋之上,一聲令下,天機閣大修時紛紛出動,阻截過河妖族后路。
龍王怒目圓睜,心中咒罵,該死的幃帽女子劍仙。
兩股鋼鐵洪流襲過,過沂水妖族全軍覆沒,沂水被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幾乎為之斷流。
出去十余殺紅眼的天機閣客情,剩下十余人看見閣主親自出手,眼神充滿了幽怨。畢竟,沐冷清只管殺妖,根本不顧那些妖族掉落在地上的奇珍異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