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蒸騰,不多時渾身衣物就干透了,他總不能真的毫不要臉出劍欺辱吳浩,心中再有不滿,也只能轉身離去,直奔刑堂,一定重重嚴懲吳浩。
吳浩朝小胖墩鳳亦飛做了個鬼臉,把鳳亦飛嚇得撒腿就跑,身后一眾小跟班也跟著狂奔,鳳亦飛逃跑的腳步極快,不愧是鳳族最年輕一代的希望。
忽然,只見一道肥碩的白影被石頭絆倒,摔了個狗吃屎,鳳亦飛雖然肥碩,卻也靈活,立即鯉魚打挺起身,仿佛啥事沒有一般玩命狂奔。
吳浩心如死灰,就要奔向橫斷山脈深處,一名十歲少年,在妖獸橫行的橫斷山脈,如何能活?
徐天然輕輕一推,把吳清風推出數步,笑道:“還不追,扭扭捏捏可收不到徒兒。”
“你為何這么想我收徒?”
“想你欠我人情。”
“怎么還?”
“還沒想到,先欠著,哪天想到了再還。”
吳清風也沒想那么多,身形一閃,出現在吳浩身后,悄無聲息跟了一盞茶功夫。
吳浩才發覺白衣公子跟了過來,道謝道:“多謝公子相助。”
“舉手之勞。”
說完,陷入尷尬的無言以對的局面。
徐天然看得直搖頭,這小吳子嘴這么笨,將來和媳婦兒吵架可是要吃虧的,像自己多好,連吵架的膽都沒有,就不吃虧了。
吳浩再躬身作揖,然后,朝著最快的一條山道進山。
吳清風終于開口打破寧靜,“你要上山?”
南宮千白下馬,走到徐天然跟前,輕聲道:“打個賭?”
“怎么個賭法?”
“再幾步,吳清風能將這小子騙回來?誤差小者勝。”
“彩頭?”
“輸的請喝花酒。”
“不賭不賭,誰請都不去。”
“你怕了?”
徐天然鄙夷地看了眼已經黑瞳的千白,“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千白笑道:“都是男人,何必壓抑自己的天性。”
徐天然打了個冷顫,原來這世道,看著越是正經的人越不正經。
“還賭不賭,不然就要錯過了。”
徐天然想了想,反正身在妖界,天高皇帝遠,怕啥,“賭,五百步。”
千白掐指一算,“一步。”
徐天然眼睛都掉地上了,“你故意放水?”
千白笑而不語。
只見,吳浩原本一個人,只覺得氣憤,而此時身邊有人關心自己,頓時,心酸和委屈立即浮上心頭,眼淚決堤了,想用袖子擦拭干凈,卻總擦不干,淚水止不住。
吳清風問了句上山,這不就是廢話,但是吳浩卻聽見了白衣公子對自己的關心,人只會在自己信任的人跟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在敵人面前都是維持著兇狠的一面。就這短短一瞬間,吳浩哭泣了,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旁人對自己的那股善意。
徐天然還在一步步數著小吳子的步伐,才數了十來步,就見吳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地抹眼淚。
吳清風停下了腳步,也不多言,就靜靜看著吳浩哭泣。
倆人都不是善于言辭之人,唯有無言的陪伴。
徐天然雙掌籠成半球狀,在小聲嘀咕道:“站起來,走起來。站起來,走起來……”
反反復復就是這么六個字,千白低頭淺笑,“你請喝花酒。”
徐天然也無所謂,反正花的是千白的金葉子,“只要小吳子敢去,我就敢去。”
“一言為定。”
良久,吳清風平靜道:“你想離開這。”
吳浩輕輕點頭。
“我帶你離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