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第一聲“讓圣子圣女在一起”的一道白影一閃而逝,鬼鬼祟祟轉了一圈,回到了一襲青衫跟前,討要功勞道:“爹,我這一聲喊的如何?”
“很好。”
徐榮見徐天然心思皆在剛救起的黑衣女子身上,亦施展神通,認真勘察了一番黑衣女子的靈脈竅穴,驚訝道:“爹,這娘們是個飛升境。”
徐天然點點頭,似乎已然知曉了。
于妖界腹地,徐天然不知為何黑衣飛升境人族女修會泡在河水里,從她身上傷痕判斷,出手傷她之人至少是飛升境修為。
徐天然大膽揣測,莫非人妖兩族已經爆發了全面大戰,戰火已經蔓延至橫斷腹地?
怒江至昆侖千余里,總不會這飛升境女修是從珠穆沂水一路順流而下到了梧桐城?
種種疑問皆在徐天然心底油然而生,只是,當下深入妖族腹地,兩眼抹黑,什么情報皆不知曉,徐天然第一次發覺天機閣的強悍之處,只要情報暢通,就能料敵先機,處處掌握主動。
或許,千白所言,若是哪天開宗立派了,首要便是將青樓開遍天下,一方面能為宗門斂財,另一方面能為宗門探聽情報。
梧桐城已經徹底沸騰了,尤其是年輕的鳳凰一族內心對自由的渴望戰勝了祖宗之法的束縛,老人們也想念彼此有著夫妻之名,卻僅有一夜之情的相公或娘子,更想念自己的孩子究竟如何了,跟自己長得像不像?
一時間,鳳清絕成了眾矢之的,群情激憤,更有不怕事者暗藏在妖群深處偷偷咒罵一聲清絕師太。
鳳清絕饒是信念再堅定,在漫天口水之中,只覺得內心一陣悲痛。
凰傲雪內心知道師父是錯的,但是她知道師父本性不壞,一躍而起,懸于怒江半空之上,平靜道:“師父,鳳凰一族重歸于好是大勢所趨,不可逆勢而為。”
鳳清絕仍舊放不下最后的顏面,見了凰傲雪更是怒火中燒,“你已經不是凰族圣女,凰族之事與你無關,你好好當鳳族的媳婦,從此我們師徒情分已盡,一刀兩斷。”
鳳斯禮見凰傲雪淚珠如斷了線的珠簾,淚水如雨墜入怒江滔滔江水中,鳳斯禮立即御風而起,向凰清絕深深一揖,“晚輩鳳斯禮見過凰主殿下,傲雪已經死過一次了,若說她與凰族毫無干系卻也說的過去,但是我深知傲雪為人,她不愿意為了我便舍棄整個凰族,我知道她心里最敬重之人一直都是您。凰主殿下,鳳凰一族重歸于好,是乃兩全之策,還望殿下成全傲雪,也成全了鳳凰一族的夙愿。”
鳳清絕緩緩閉上眼睛,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成了舉族聲討之人,成了鳳凰一族重歸于好的絆腳石?
比起鳳九天,凰清絕承繼凰主之位更是早了二十年,自己在凰主之位上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為凰族遮風擋雨三十年,她比任何人都想守護好凰族,就像她呵護傲雪一般,自以為將傲雪送上合親大禮對她最好,想不到卻讓傲雪心如死灰,近乎徹底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鳳清絕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有一個聲音在自己心底反復回蕩,“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怒江之上,鳳斯禮和凰傲雪并肩而立。
郎才女貌,兩岸鳳凰一族和妖族們都投來了艷羨的目光。
鳳九天知道鳳凰一族重歸于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其中牽連之廣,當下不過是寒冬中吹來的第一縷春風,想要等冰雪徹底笑容,尚需時日。
鳳九天朝西岸抱拳,沉聲道:“凰族姊妹們,鳳族有意與凰族重修舊好,誠心誠意,天地可鑒。鳳凰一族破冰之旅非一朝一夕之事,三日后我愿親自登,于凰族祖師堂,為千年前鳳族前輩所犯下的錯贖罪,爾后,共商鳳凰一族合族大計。”
鳳族的誠意,凰族皆看在眼里,凰清絕再是固執,也難擋洶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