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身前,“果然知白發者白眸也,白瞳現,天將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徐天然、吳清風皆是身負天下氣運的年輕一輩,你們身上所肩負的使命比你們所想象的要沉重太多。而這一切不僅是將你們推上前臺的大長生者的宏愿,也是白發的夙愿?!?
一襲黑袍空洞的身軀扶欄遠眺,“當年流落妖界的念初與你如今一般大,我們在弱肉強食的妖界相遇,我不過是一個孤魂野鬼,但是在遇見念初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見了光明。我們在茂密的叢林里生存,一同搭建了茅屋,一同在叢林狩獵,一同躲避大妖的蹤跡,一同在妖族的泥潭里打滾,一同仰望星空。窮困潦倒的兩人對著明月許愿,我說我要成為妖界第一大妖,他只是對著明月喃喃道,‘我想再見娘親一面?!?
后來你們都知道了,修行卓有小成的我們重返昆侖,只為滿足念初微不足道的愿望,誰知念初沒等來娘親,只等到了娘親的死訊,就在那一刻,念初身體里潛藏的力量沖破了理智的囚籠,黑發盡白,白眸盡黑,一夜成魔?!?
在墻角偷偷觀望的余笙不禁掩面無聲哭泣,原來在典籍之中為人所咒罵的白發魔頭也有悲慘往事。
換而言之,或許換作任何人在那一刻都會對天機閣心生怨恨,只是,尋常人沒有那么大的力量罷了,而白發做到了,他與無影聯手一統妖界,若非在根基未穩之際便倉促出兵珠穆,不然以白發和無影的實力真有問鼎妖界之主的機緣。
或許,這又是白發不愿為之,一旦獨占妖界氣運,不知是否與無影有一場大道之爭,更是成就了天仙境,再也無法在天道天下出手,自己心中對天機閣怨念無處發泄,不如在陸地神仙境之時便與天機閣拔刀相向。
昆侖之巔,珠穆之上,白發刻下的三個字董梵蕪至今依然像一柄利刃扎在天機閣子弟的內心,那是天機閣的恥辱,但是卻又無法徹底抹去,已經融合了天機閣氣運的三個字與天機閣緊密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天機閣千年來只敢讓厚厚積雪將三個字掩埋,始終無力將三字徹底抹去,非不能,實真的無一絲可能。
曾經有一代閣主耗費一生只為尋找將董梵蕪三字除去之法,奈何,整整數十載也未尋到辦法,含恨而逝。
徐天然問道:“陛下,白發所謀為何?”
一襲黑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登頂妖皇,滅天道,毀長生?!?
徐天然倒吸一口涼氣,震驚道:“我的乖乖,天道立下天地法則,豈是人力所能毀滅。”
一襲黑袍笑道:“你們身后之人不正在謀劃讓你們占據天下氣運,滅天道,斷長生?”
徐天然搖頭道:“怎么可能,在天道老爺面前,我們這些螻蟻連區區都算不上。”
一襲黑袍笑而不語。
如此,徐天然、吳清風、千白更覺得瘆得慌,這一念之間就能在妖族掀起腥風血雨的無影說的玩笑話一點也不好笑,而自己還樂得不行,事出反常必有妖。
無影平靜道:“先說說你們的區區小事。”
徐天然上前一步,站在黑影和千白中間,冷靜道:“我有一朋友,神魂破碎,唯有陛下的神通方能將他神魂修復?!?
無影沉思片刻,“價碼不變,可以成交?!?
徐天然氣得直跳腳,“那我來換不行嗎?”
“你與我一樣,不過是騎士罷了,我可以為念初獻出生命,你也愿意為千白獻出生命,若有機會,我們大可成為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
徐天然在心里咒罵一通,誰跟你成為知己好友,只要救了凈土,就是拔刀相向之時,徐天然相信煉獄就在附近,一旦無影露出破綻,就是決定勝負之時。
千白輕輕推開一襲青衫,面容和煦,言語輕柔,“我答應?!?
徐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