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極其濃郁的黑煙隱入長平刀鞘之中。
一襲白衣,肌膚勝雪女子雙手展開,想以一己之力攔阻徐天然前進的步伐。
徐天然腳步稍稍停頓,姬勝雪滿懷恨意道:“姓徐的,你忘了我當年以命換命的祈禱之恩了嗎?”
元昊在姬勝雪身后瑟瑟發抖,“雪兒,別跟他廢話,他就是見你和我好了心里不平衡,存心要致我們于死地。”
徐天然平靜道:“雪兒,若你真的和元昊在一起,我比誰都開心,可惜,雪兒不會拿當年之事邀功,你太不了解青山鎮了,整座虛妄的鎮子連半分青山鎮的神韻也無。”
徐天然內心有些不舍,葫蘆之中一柄纖細飛刀乍現,象征著瓷娃娃小姑娘的銀粟一閃而逝,姬勝雪和元昊紛紛倒地。
兩縷黑煙想要四處逃散,徐天然長平掠過,黑煙無處遁形,為長平所吞噬。
徐天然的眼眸仿佛快滲出鮮血,朱子柒知道徐天然內心極為不好受,就算整座青山鎮都是虛妄的,但是讓徐天然親手了結這一切真的太殘忍了。
這是徐小子的故鄉,這是徐小子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先生雙手籠袖,站在屋檐之下,冷冷道:“孽徒,你罪孽深重,還不自裁受死,省得為師出手清理門派。”
徐天然皺眉問道:“敢問先生,咱是什么門派?”
立于屋檐下的先生眼神閃爍,惡狠狠道:“死到臨頭還狡辯,看我不殺了你。”
徐天然緊緊右手牽著朱子柒的手,朝先生深深一揖,“學生有一劍問先生,敢問先生可敢接下。”
“孽障,冥頑不靈。”
面對老白和先生,徐天然心里倒是沒有太多的壓力,若是老白和先生在此,自己真就昏了頭要出手欺師滅祖,恐怕在老白和先生面前也是斷了腳的螞蚱,根本蹦跶不起來。
既然幻化出先生,讀書人就以讀書人的方式一決勝負,雖然勝負毫無懸念。
兵車祭出,虛空凝滯神通未出,徐天然就一刀刺穿了先生的胸膛,先生死而不倒,長平大口吞噬先生的身體閃爍而出的一縷黑煙。
徐天然推門而入,一群蒙學稚童將自己包圍,似乎都是這些年學塾新收的學子,其中一人徐天然輕而易舉就將她認出來了,胡郎中的閨女,徐天然笑道:“可惜了,胡郎中的閨女這么多年過去了,個頭都不見長呀。”
徐天然隱隱發覺,幻境似乎是根據自己記憶幻化而成,自己所想象娘親的模樣是如何,幻境之中娘親的模樣便如此,自己記憶里胡郎中的閨女長得如何,幻境之中胡郎中的閨女便是如何。
看來,徐天然找到了幻境的破綻了,內心一陣胡思亂想,轉瞬,眼前的孩童們的面容變化無常,似乎已經完讀不出徐天然的記憶。
半晌,稚童們紛紛化作黑煙散去,長平又飽餐一頓。
徐天然的眼眸已然蒙上了一層陰影,似有一陣黑屋遮住了原本清澈的眸子。
柳如云、柳風云相互攙扶,看著宛如殺人魔頭的徐天然朝自己走來,柳如云不再妄加指責,只是癱軟在座位上痛聲啼哭。
徐天然內心一陣劇痛,這是自己內心最難以跨越的兩道坎,若是自己有踏出大道的那一天,師姐和娘親定然是自己內心揮之不去的心魔。
如今,心魔提前在自己眼前誕生,徐天然雙手微微顫抖。
師姐柔聲道:“天然,若是殺了我于你境界有裨益,你就殺了我吧。”
柳風云扶著柳如云,眼眸通紅,“姓徐的,你為何要這般無情,三日過后你們就要成親了,竟然痛下殺手,難道你是受了朱子柒的蠱惑,那狐媚不能接受二女共侍一夫,就攛掇你暴起殺人?”
朱子柒懶得理睬拙劣的謊言,但是,他見徐天然的手抖得厲害,柔聲勸道:“姓徐的,要不讓我來。”
徐天然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