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渾身氣質發生了翻天地府的變化,隨著魂魄回歸,儼然恢復了幾分白發的神魂。
本就是白發一縷心魔的閻羅并無肉身,整個人仿佛一抹透明光亮,隨著一縷縷靈魂回歸,白發的神魂越來越清明。
無影看著白發的身影,無語凝噎。
白發看著無影幻化成自己的一抹,一如既往,輕聲道:“小影,好久不見?!?
一抹黑影,輕輕點頭。
這一句話,穿越了千年歲月,重新在耳畔響起,一抹黑影止不住有一滴滴黑色眼淚滑落。
白發嘴角高高揚起,微微笑道:“小影,咱們闖蕩江湖去?!?
一抹黑影從云朵之上躍起,與白發并肩而立,沉聲道:“不闖出個名堂不回來?!?
似曾相識的言語,二人的眼神皆是難得一見的溫柔,這樣的江湖,是無影和白發最美好的江湖。
這樣的江湖,卻是人族、妖族最不愿意看見的江湖。
在無影和白發的心里,兩人跨越了千年歲月聚首,這是白發跨越千年的謀劃,是無影千年堅持不懈的付出,拋開大義而言,白發和無影的情誼乃天下之典范,令人艷羨。
雨幕之后。
海市蜃樓,月老廟猛然坍塌,鎮壓在月老廟之下的不僅僅是白發的神魂,更有歷代真龍的神魂。
白發當年以龍族殘骸為地基,以自己的神魂和真龍神魂為祭品,為妖族立下法則,庇護了妖族千年。
若是白發一生到此為止,他于妖族而言,仍舊是七分功三分過,奈何,白發的傳說并未結束,還未到蓋棺定論之時。
真龍的骨骸修建的月老廟堅不可摧,當年人族修飾眼饞,想要拆下一兩根真龍骸骨帶回人間,因法則所限,根本帶不走一塊真龍骸骨,連一片龍鱗也帶不走。
朱子柒溫柔地看著沉沉入睡的一襲青衫,他的眼珠子在微微顫抖。
沐冷清看著莫名其妙就昏倒在地的樂天,皺著眉頭,又不敢置之不理,只能將樂天拖到一棵大樹之下,然后,平靜地看著天際,隨時準備出劍。
夢境之中,一襲青衫在九天之上,在云霧飄渺的不知名的仙境之中,一名衣衫破舊中年人緩緩而來。
徐天然躬身深深一揖,問道:“前輩,這是哪兒?”
中年男人微笑道:“無名。”
“所處何處皆有名,怎會無名?!?
“天地本無名,不過是人們一廂情愿起的名?!?
“萬物是無名,但有了名才得以分門別類,譬如某一座城,若無名,人們又當如何描述它?”
“有名無名,城就在那里,描述不描述,它就是它,何須多此一舉呢?”
“若天下皆無名,人也無名,地也無名,怎分你我?”
“天地本是混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何須分而論之?!?
徐天然有些疑惑地看一眼這名中年男人,雖一身窮酸,但氣質不凡,想來是道門得道仙人。
“去他娘的仙人,你全家都是仙人。”
徐天然悻悻然,“前輩神通廣大,晚輩不過在心里夸贊您一番,就被您發覺了。”
中年人一臉不悅道:“你是哪門子夸贊,什么羽化登仙都是狗屎,看你一身裝扮,是儒家弟子?”
“不是?!?
“作揖有模有樣的,說話酸溜溜的假恭敬,不是儒生是什么?”
“前輩錯怪我了,儒家門檻那么高,我怎么能高攀得起,有幸和學塾啟蒙恩師學過幾年粗淺典籍,儒家不過諸子百家其中之一,算不得精通,不敢自稱儒家弟子?!?
“那也算是讀書人?”
“不敢當,會一點拳腳功夫,算是武夫。”
中年人起了興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