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顏色洪流在孫秒眼前雜亂無章的變化著,似乎是在沖突,在融合,在吞噬,在抵消,在碰撞。
難言的惡心和痛苦在心底蔓延著,大腦的思緒翻飛著,精神時而遲緩,時而敏銳,身體無時無刻不充斥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好似體內的血液如同無數的蟲豸在身體內翻涌著想要從身體內沖出卻無法做到一般,想死而不能。
床上的孫秒微微的睜開了有些異常疲憊的眼睛,烏黑如墨的眼睛里倒影出一片潔白。
嗯?雪?我怎么在這里?不對,不冷啊,不是,是挺暖和的啊,這不是雪?是被子?
我記得我之前好像是在那個奇怪的顏色流里的啊,然后,然后我好像,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回到了十六歲的時候,哥哥結婚后不久的日子。
很多東西我都忘記了啊,現在居然還能回憶起來,那些他們還在的日子,不管怎么想忘也忘不了啊。
自從那些日子之后,我的一切就開始變的千篇一律起來了,可以被稱之為生存,亦可以被稱之為復仇。
那如同魔鬼一樣的日子,不管走到哪里,最后剩下的只有死亡和鮮血,只有孤獨和寂寞。
孫秒一愣猛然間坐了起來,大腦開始清醒,下意識的蜷縮起身體。
白色?雪原?什么時候下了這么大的雪,必須保暖。這是他在無數年單獨生存的經驗,話說,突然出現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也還是第一次遇見呢?
“他醒了,小秒大人醒了。”剛剛走進來的侍者裝扮的女子一見孫秒坐了起來便馬上轉身沖著外面大聲喊著。
孫秒微微的搖了搖自己的脖子,扭頭看向門口。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從門口疾步走了進來,走向孫秒。抬起手上的奇怪東西對著孫秒走了過來,按向孫秒胸前。
孫秒雖然身體和力量都變的弱小了,但身體的技巧還在。
雙眉猛然一皺,身體往后微微一傾,躲開他的右手。
孫秒的右手猛然揮出順著那個中年男子的右手一錯,一帶,翻身,反扣,所有動作流暢的好似行云流水,不算長的指甲頂在中年男子的后頸,冷聲道“你是,誰?這里,是哪?”
“啊,不好了,小秒大人在打盧大夫。”之前那個門口的女子尖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那個盧大夫似乎也是一下蒙了,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冷靜,冷靜,這里是城主府,我是盧大夫。你要冷靜,慢慢呼吸,我們是來幫你的看看的,你已經昏迷了快一天了,請讓我幫你檢查一下,我們沒有惡意的,請冷靜。”
他能感覺到自己后頸處的刺痛感,按照他對人體的了解,只要自己微微有什么別的異動,這個少年指甲只要深入一寸便能要了自己的老命,右手的疼痛感也讓自己有一種手臂骨頭快要斷裂的疼痛。他感覺到對方的力道不大,但強行掙脫實在怕傷害到眼前之人。
“嗯?小秒,你這是在干啥?快放開盧大夫,他是來給你做檢查的。”一個熟悉的面孔從剛才的門口走了進來。
“額,哥哥?”孫秒轉過頭來,放開手上壓著的大夫,愣愣的看著來人。
“城主大人,小秒大人可真狠啊,您要是再進來遲點,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交代了啊。”盧大夫抖了抖被按壓的生疼的肩膀,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頸開口道。
孫斌輕輕笑了笑道“好了,以你的身手居然被小秒制住,你是真老了,還是陰溝里了翻船?”
“額,算了,你們兄弟聊聊吧,小秒大人的狀態不錯,沒什么問題了,再看看狀態就好,再觀察幾天。哎呀,小家伙,出手真狠。”說著盧大夫搖著臂膀往外走了出去。
“小秒,你,沒事吧?”孫斌十分關切的看著孫秒道。
孫秒靜靜的看著他,眼神中包涵著無數的東西,復雜難言,是啊,他和惡魔做了個交易,他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