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讓您進去。”他慢慢走出來,朝我做出了請的姿勢。。
“成。”我說了聲,看了他一眼就快步走進去了。
此時的顧尚痕正在案牘旁看些文卷,一點都不像是剛從花園里回來的樣子。
“你怎么會想到來看我?”他問。
“你莫名其妙走了,我還不能來看看你?”我笑著走過去,看著他文卷上密密麻麻的字。
不好意思,一個也看不懂。
“生氣了?”他轉了轉眼珠思慮了會,說道:“我今早想到些煩心事語氣不太好。”
看他這樣子,若不是這張臉,我都覺得剛才花園里的那個不是顧尚痕了。
其實我該想到,一個人莫名其妙對你好是不可能的,我之前就說過,一見鐘情也是有所企圖的,但他對我這么好,我猜,多半是因為剛才莫少淺說的那個已經死去的蘇苒苒。
“你其實不用這樣,我跟你以前喜歡的女子,長得很像對吧?”我幽幽開口,不知怎得,心里竟還有些不明的難過。
“誰跟你說的?”他皺皺眉頭,“又是她?”
我知曉他說的正是我體內的墨蓮,難道之前早上他的怒火不是沖著我,而是對墨蓮?
“我聽到你跟莫少淺說話了,你也別裝了。”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句話,過了會卻勾了勾嘴角,“我只喜歡你,過去、如今、將來,永遠只有你。”
聽他這么說著,我心里竟隱隱有些觸動。
“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嗎?我允了。”他站了起來,慢慢靠近我,我看著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抱在懷里,我就這么靠在他身上,聞著他獨有的氣息,眼睛竟變得有些許沉重,腦子也開始昏昏沉沉的了。
“顧……”還未等我說出口,就覺得身體也變得沉重,在迷糊中,我聽見他在我耳邊說:“相信我,我愛你。”
我感覺自己的腳底軟綿綿的,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當我有點意識的時候,也不知已經過了多久了,睜開眼睛只看見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顧尚痕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手撐著腦袋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顧尚痕?”我疑惑地問了句。
怎知他竟一臉冷漠地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剛剛我這是怎么了?”我問道,頭還有些沉重,我慢慢起身,想走下床。
“你信任他?”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暗戳戳地嚇了我一跳。
定神一想,更慌張了:“顧……顧尚痕……你聽見沒有?”
“你以為他會幫你嗎?”聲音繼續說道,“對了,你還不知道吧,當初把我寄養在你體內的,就是他顧尚痕。”
“你說什么?”我睜大眼珠子,眼睛始終看著他,略帶不信地問:“所以……你能聽到墨蓮的聲音是嗎?”
對面的男子點了點頭,卻什么也沒說。
是嗎?就是他嗎?罪魁禍首就是他啊,他就這么承認了嗎?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么多年在黑暗里躲藏、恐懼,如今這件事的兇手就坐在我對面,他是認定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嗎?
顧尚痕啊,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知不知道這件事在我心底留下了多少痛苦?
可是他明明做了這種事,卻又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是想彌補?還是……還是想要利用我?
“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我靜下心來,又強迫自己耐心地問了一遍,或許他有什么苦衷?又或許,他能說出個像樣點的理由,我心里也能好過些。
想想自己曾經在屋子里煎熬地度過的每一天,想想自己每每想到自己已經成了一只妖,心中的痛苦、絕望。
可在此刻,卻都可以消失不見?
我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