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每日都會備上新鮮的茶水，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陛下九五至尊，定是要討你的歡喜。”娘娘應聲道，抬起頭看著陛下的臉，微微笑道，“陛下近日又憔悴了些，是卷宗太過繁瑣？”

只見對面的男子輕輕用手撐著頭，靠在旁邊的桌子上，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是有些繁瑣，累得很。”

“那需要苒苒來幫您按按嗎？”

“不必，這等小事下人做就是，朕這次來不是讓你做這些無用之事的。”

“那陛下是……”

“苒苒上次說御膳房的菜肴不好吃，讓朕嘗嘗你做的，朕等了這么久，你為何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事兒我有印象，但想必娘娘也定是沒忘，只是沒想到這個皇帝國事如此繁忙，這等小事倒還記得這樣清楚。

那是在大概十日前了吧，那時陛下獨獨專注于作詩，總覺得自己吟誦的不夠好聽，便廣招賢士，招了個先生來教他，但他學了陣子又覺得自己學很是無趣，便讓娘娘也去陪他，其實娘娘的詩詞歌賦是很好的，但他覺得女人的詩句太過優柔無意欣賞。

那就沒辦法了，每周三的下午，他都約了先生在娘娘院中開課。

有一次，娘娘未曾見他來，問了先生才知曉陛下鬧脾氣不肯吃飯連下午的課都取消了。

娘娘聽聞便急匆匆地趕去紫宸殿面見陛下，當時似乎是下著小雨，娘娘淋著雨在殿外等候，也不知陛下遇上了什么煩心事，誰都不想見。

等了大概是一刻鐘的樣子才讓娘娘進去，剛進去就見了陛下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四周都是凌亂的碎片和一些菜肴。

“我聽先生說，您又不進食了？”娘娘關切地問他。

“不喜歡。”他就單單吐出三個字便將自己的行為原由講究得一清二楚。

只聽見娘娘清冷著聲音問他道：“那你若有一天不喜了這江山，也會棄了不成？”

“又何妨？”

我能看到陛下似乎是驚訝了一下的，但隨即抬了頭眼神冷漠地看著娘娘，就這么說道。

陛下終歸是陛下，而娘娘卻沒法再保持自己的原則與之對抗，便轉而柔聲道：“若你不喜御膳房的菜肴，臣妾做得一手上好的花餅，改日請陛下換換口味？而近日，還請陛下委屈委屈先將就著吃些，可好？”

陛下這才乖乖將飯吃了，怎知這事兒過了這么久，他竟然還記著呢。

只見娘娘輕輕欠了欠身子道：“若陛下不嫌棄苒苒動作慢，今日便可。”

“朕等。”他拿起一旁的茶杯，用蓋子輕輕撫著茶面，去掉些滾燙的熱氣，然后輕呡了口，便沒再看她。

我看著娘娘快步出去，吩咐著后廚準備食材。

只見面前的陛下也已經抬頭看著她的背影，不知心里正想著些什么。

我只是一只小狐貍，根本猜不透陛下的心思，這個面色清冷的男人總是用一雙暗含濁氣的眼神望著四周的每一個人，我覺得他大概是過得不好的，不然為何總是愁眉不展？

我替妖女還舊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