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淮整頓著頗有些凌亂的衣裳,衣裳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垂下目光赫然看到了左胸口上繡有一朵白色的梨花,說實話,穿越過來的藍初淮對梨花一點都不厭惡,相反他還是很喜歡梨花的,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墻斜露杏花梢。梨花還有幾個特別好聽的別稱為晴雪、瀛洲玉雪。觀其色純白如玉恰寓淡雅出塵,被古人稱為“淡客“。
藍初淮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露出星河燦爛璀璨自信。這笑容頗有點常逛蒔花樓風流少年的佻達。他揚步走在熱鬧的小巷,旁人有說有笑三言兩語的詞辭用匯他一點兒也不陌生,這不正是古代的通用語言嗎。
放眼望去,那不遠處的酒家,店小二正捧著茶水迎面而笑走去給客官們上茶,而客官們三兩結隊有說有笑;隔壁家的桂花糕子太香了,難怪排隊的人這么多呢,藍初淮輕撫錢囊,只可惜囊中羞澀,他陡然抨擊腦袋,茅塞頓開,最后只好委婉自嘆方才姑娘們的身段真棒;那彩色燈籠上的字是酒,也難怪店家醉醺醺的都不知道那付銀子的官員旁的小伙計對他的酒上下其手。
唉…生活不知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藍初淮漫步于一段可望而不可即(饑渴難耐)的小巷中……
此時的他真在構思回家的路線。
內城地匹昂貴,普通人家消費不起。雖說外城地價便宜,也豈非常人白衣能享受的。當年父親花費幾年的俸祿托人建造了四合院,娘甚是欣慰,自那日過后每每父親外出娘都會不由自主的給父親一個側臉親吻惹得父親甚是“激”動,父親這才隔三差五拿教坊司的水靈姑娘們開刀。父親不虧是晚輩們的導師,藍初淮的“書中故事”就是偷翻父親的日志才明理其中。
真正令藍初淮擔憂的是京城一更天的宵禁,今日并非隆重節日,特殊情況肯定不會有的,到那時若是沒有陛下的手諭,恐怕就是只蒼蠅也難逃法網。如若當巡邏隊的人整更擊鼓,逢點鳴鐘,那時可就如同六街鼓歇行人絕,九衢茫茫空有月,一派清冷寂寥了。
內城至外城少說也有幾十里地,若僅憑借十一路公交車,怕是到了宵禁也走不出去。
人生莫大的悲哀不是能走多久算多久而是囊中羞澀時恰逢人生地不熟。關鍵還是完事后雙腿哆嗦的不要不要的。
走著走著,藍初淮望見路的盡頭處人群擁擠,行人們愛湊熱鬧,像極了看見果糖的小螞蟻,蜂蛹而至,將街道圍得水泄不通。藍初淮滿是好奇,不過他現在可不是趕集市的菜市場買菜的大媽,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人家得意書生得有書生的樣子,他雙手負背,有條不紊的走著還不時的搖晃著腦袋,故作清高。頭頂上的束發略有些重量,不過他適應的很快,畢竟又不是什么有顏色的。
旁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傳入耳中。
“那姑娘生得好生可憐(可愛),只能怪時乖運蹇,造化弄人啊…”行人言語中很是惋惜。
聞言,藍初淮加快了步伐。
“勾欄出生的命,罷了罷了,城巡檢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大家都散了吧。”
“干這行的就沒有一個無辜的…”
“誰會愿意買一個帶有身孕的小妾…”
……
路人更多的是譏諷,真正同情的沒有幾個。
隨著那名男子話落,圍在四周的人紛紛離去。藍初淮剛踏至此驚奇的發現圍在這里的人四哄而散了,他不免有些失落,天空一聲巨響本該是本公子閃亮登場啊,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沒有一點兒眼力見。罷了,罷了…
藍初淮湊近些適才發現一位長相貌美且秀色可餐的女子跪在不怎么平蹭的地板上,女子衣著淡藍色的輕紗衣,將目光匯聚,可以隱約看見女子白皙如玉的肌膚。她的俏臉上都是淚痕,雙眸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