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最后幾縷殘陽照在那里卻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吞噬,在殘破的泥墻上泛不起一絲漣漪。牢獄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滿著壓抑。也顯得朦朦朧朧神秘至極。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濕加上已經干涸的血的味道。整個空間十分昏暗,只有兩邊幾盞油封閃著微弱的光。被風一吹,就滅了兩盞。這里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一個正常人待著一會兒也受不了。關在這里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原來,這里不光是潮濕和血的味道,還有一種死亡的氣息。此時的牢獄席卷著死亡腐爛的氣息。藍初淮躺在臟亂的床鋪上雙目深邃的發呆著。
剛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受牢獄之災莫非自己厄運纏身,藍初淮發自肺腑感慨道。同時他也在沉思,原本無恙的貌美如花的蘭姑娘為何慘死,果真這個世界兇險萬分。藍初淮有一種身臨地府的感覺,向前走是萬丈深淵向后逃,往哪里逃啊!
還是美美的睡一覺吧,把所有的煩心事都拋向腦后。不過一想到自己睡在散發著惡臭的桿草上,藍初淮便愈發的睡不著。
牢獄外,一位長相俊秀的少年被攔在門外。
“官爺,您看這些夠嗎?”少年郎從袖口取出一袋錢囊賊兮兮的四處張望彎著腰偷偷摸摸的將錢囊遞給獄頭。
“我們巡檢院乃陛下欽定,做事為人秉公守法一絲不茍,為天下百姓做榜樣,爾等妄想投機取巧以敗壞我巡檢院的名聲。”獄頭說起話來振振有詞。
少年郎不情愿的抖了抖袖口抿著嘴唇淺笑道“這是小人的一片心意,巡檢院雖是當今圣上欽定可小人道聽途說巡檢院的薪水著實少的可憐,瞧官爺您這福相,五官飽滿,熠熠生輝,定是有女人緣極好,而家有嬌妻,又有孩童需贍養,而每月鐵定下來的俸祿上供維持生活就已然所剩無幾。”少年郎嘆了口氣。
你要想從獄頭這兒過去,就得給獄頭足夠多的好處,干這行的人不貪點小便宜最后會餓死在大街上。
“老兄是明眼人,懂事理啊…”獄頭也跟著嘆了口氣。
“朝廷下發的俸祿原本夠家里日常開銷,可奈何人心如此金錢迫使力大,層層壓榨后到頭來所剩無幾啊。真是應了那句將軍墳前無人問,戲子丑事天下知。這該死的朝廷的管理制度…”獄頭知道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立馬便至語。
“家中嬌妻理應慣著,而蒔花樓的小曲子美人兒也得物色,所以這些心意還請官爺您收下。”
“老兄同道中人啊。”獄頭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就像是異地偶遇故友一臉菊花璀璨般的笑著。
“哪里哪里,聽說蒔花樓的花魁近些日子要接客了,到時候官爺您的機會可就到了。”
“花魁我可沒福氣消費,偶爾聽聽小曲我就心滿意足了。對了老兄你是來探望誰的?”獄頭轉變了之前妄想敲詐勒索少年郎一大筆財產的態度低聲和氣的道。
少年郎揚著眸子輕語“藍初淮。”
獄頭略帶些猶豫“你是他什么人?”
“堂哥!”
獄頭想起今日發生的茶館命案,語重心長道“進去后該交代的都交代吧,時間長些無礙,今晚我值夜。”
“官爺何出此言?”
“若藍公子是無辜的,這案子便是無頭案,無處查案……”獄頭哀嘆聲延綿不絕。
“您的意思是二郎必會被制裁。”
“老兄不愧是讀書人,可惜我職位卑微挽救不了局面。”
“官爺能夠放我進去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藍玖仰頭而去。
地牢陰暗潮濕,走進其內部寂靜無比,可以清晰的聽到老鼠啃咬木板發出的瑣屑聲。隔壁緊鎖的牢門內污頭詬面的老人痛哀聲不絕,再往里走是一間稍微干凈的雜物間里面有著各式各樣的刑具,這令藍玖心里發毛。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