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眼神堅決且犀利,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細細看來,可以看出他流轉中的目光里帶有一絲黯然與失落,這份黯然與失落正是來源小蘭及她腹中未出世的嬰兒。如此草菅人命般現象怎能不令長期處于久安和平的藍初淮心酸。
“大朗,二郎你們早些歇息,為父在書房練練字畫。”
兄弟二人相繼退去。
皓月于竹影的參差葉子中緩緩升起,灌木叢中偶爾響出一聲飄渺的沙沙聲,粘著露珠的夜風徐徐撩起藍初淮的長發。一個人,靜靜的賞月,月光灑下的那份灑然那份細致融化愁人那般難解的心思,且空靈曼妙,沁人心扉。寧靜,悠遠,黑夜……整個世界都睡著了,仿佛一切都歸于混沌,夜無光…唯人入夢鄉。
卯時未到,水天相接之處已有一抹紅色的朝霞映照遠空,似極了女子微沾胭脂的黛眉。不少鷗鳥在陸續盤旋嘰嘰喳喳很是歡雀。藍玖靜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的史書論語。清晨微涼,藍玖披上了厚厚的外甲。露珠垂在滿是紋路的樹葉上欲滴不滴的樣子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少女。
藍初淮洗漱完畢后拿上一本《大泱國志》走到藍玖身旁坐下細細觀望。藍玖雖說只長藍初淮兩歲,但他的資質乃至毅力比普通人強的多,在學術方面將同齡人遠拋腦后數萬丈。麋鹿書院院長更是把他看成書院的瑰寶和希望,對外放言狀元郎之名非我燝書所屬。
讀書就好比下棋,觀書不語真君子。兩人從相見至今并未說過一句話,欲講之言皆借書中文字表達。
兩刻鐘悄然而過,兩人皆合上書籍,相視而笑?!耙蝗詹灰娙绺羧?,二郎變了?!?
“兄長,我哪兒變了?”藍初淮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二郎不再像平常那般毛手毛腳,二郎成熟穩重了!”
“二郎變得有禮貌不再直呼為兄諢名,二郎長大了。”
“為兄有一言相告成長的路上必定兇險萬分,二郎要記住咱們藍家人要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覺悟,在前進的道路上披荊斬棘,才能直掛云帆濟滄海?!彼{玖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腦袋像極了學堂的教書先生。
話音剛落,正房的一道倩影印在兩人眼簾,那正是姑蘇婉瑩。她衣簡單的淡藍色宮服,宮服上繡著幾朵蓮花雖毫無亮點卻不失華貴的氣質,清晨熹微的陽光印在她如新剝鮮菱般的面孔上,清晰可見的雙眉修長,眉目間隱然有著一股書卷的清氣。
她雙手叉腰豎起橫眉目光之尖銳道“大朗你個登徒子,又在欺負二郎了?!?
“娘冤枉啊…”藍玖表面上一臉無辜實則撇了一眼暗自竊喜的藍初淮輕聲道“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娘我舉報,大朗私下說你長得丑。”藍初淮咧著嘴小跑到姑蘇婉瑩身邊請安道“娘早安?!?
“莫大的冤案啊…”
“我作證二鍋說的是正確的。”在怡花的陪同下藍若兮微笑的走到庭院,她身穿一襲粉色石榴群裙,淡黃色的棉衣,裙上帶有粉色的綢帶,古靈精怪的腦袋上烏黑的秀發用一個小巧紫色的簪子盤上帶著一條粉帶,絲帶上還殘留著梅花的香味。
“漂亮的女孩子不說假話,不然臉上會長面皰的?!?
藍若兮可愛的嘟著小嘴,奶氣道“大鍋沒有說娘長得丑,大鍋只是說娘越來越胖了?!?
……
不愉快的早宴從姑蘇婉瑩熱情的為二朗及小女夾菜開始。
“二郎多吃點,少了從大朗碗里夾。若兮吃飽點,現在正在長身體,不夠大哥的碗里還有羊奶。大郎…大郎待會收拾碗筷!”
一頓下來,二郎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欲哭無淚的回到自己的廂房四處觀望見周下無人便從床板下掏出收藏已久的幾個銅板,搖搖晃晃、垂涎三尺的走出房門。
“娘,我今日休假,此時天氣明朗,索性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