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林平之說了岳掌門以至前廳,便叫了岳靈珊收拾了行李,帶上藥品,紗布,往前廳回趕。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林平之忍不住問“靈珊,我們今后還能見面嗎?”
他問完這話,卻又是一頓,今后?還有今后嗎?大體自己這條命今天應(yīng)該就要交代在岳先生手里的了。
岳靈珊聽了此話,卻不知為何,只覺心里空落落的,按理說,爹爹來尋自己,自己回了華山,見了多日不見的母親以及大師兄,心里應(yīng)該是高興的,可是這種離別愁緒又究竟是因何而產(chǎn)生?
岳靈珊強(qiáng)打著笑臉笑道“小林子,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等我養(yǎng)好傷了,我就來看你,到時(shí)候你可得陪我玩啊!”
“好,好的!”林平之笑了,岳靈珊記得他,他就是死也值了。
來到前廳,岳靈珊老早就看見廳中站有一人,此人輕袍緩帶,一身正氣,雖是背對著大門,可確然是自己父親無疑。
“爹爹!”
岳靈珊一聲驚呼,人影一閃,已經(jīng)撲進(jìn)了岳不群的懷里,想起這一個(gè)月以來的坎坷與生死間的徘徊,眼珠里的淚珠止不住的冒了出來,不一會兒就哭花了小臉。
林平之緊跟著走進(jìn),不過卻有些疑惑,岳先生剛剛盯著這墻上,是在看甚么東西嗎?
林平之往那墻上望去,墻上也沒什么東西,除了兩幅古畫,剩下的,就是自己前些天從大哥房間內(nèi)拿出來的那柄木刻凌霄劍了,如今劍的模子已經(jīng)刻了出來,木刻凌霄劍便被林平之便將它掛在了此處。
林平之沒多想,只以為岳先生為人君子,這文采想必是不菲的,往那墻上看去,竟然是在看這些古畫真跡。
岳不群尋得愛女,心中自不勝歡喜,但他常時(shí)都是板著臉的,如今又有外人在場,忙將懷中哭泣的岳靈珊推出,呵斥道“珊兒,這么大的人了還毛毛躁躁,成何體統(tǒng)?”
話音未落,手卻碰到了岳靈珊的傷口之上,盡管岳靈珊忍著沒叫,但畢竟是自家親生的女兒,身上多一塊肉,少一塊肉,這么明顯,他又怎地看不出來?
岳不群臉色猛的一變,雙眼一凝,殺氣畢露的道“珊兒,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是有什么人對你出手了嗎?”
他這從淡然自若到殺氣畢露的展現(xiàn),看得林平之是心驚肉跳,是了,就算他再怎么溫文爾雅,但他畢竟是靈珊的父親,這天底下又有那一個(gè)做父母的看到自家孩子如此傷重而淡然視之?
見岳不群發(fā)怒,岳靈珊忙道“爹爹,我的手沒事,只是受了些傷,過些日子就能和好如初了。”
林平之聽得此話,卻是苦笑,岳靈珊身上是被切下了一塊肉,并不是一個(gè)簡簡單單的傷口,是傷口還可痊愈,但少了肉,傷口雖能結(jié)痂,但那只手卻實(shí)實(shí)在在的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靈活了,這傷,別說過些日子了,就算是一輩子,也不可能養(yǎng)好,這也是林平之覺得最虧欠她的地方。
岳不群仔細(xì)盯著岳靈珊瞧了瞧,見她臉色不變,以為不假,便沒深究。又問道“這些日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二師兄呢?你二師兄哪去了?他怎的不好好護(hù)住你?”
林平之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可岳不群還是問了出來,那華山派的什么勞什指路已經(jīng)被大哥殺了,這件事就算瞞得過一時(shí),也不可能瞞得過一世,更何況,林平之也不想瞞。
林平之搶在岳靈珊前,答道“岳先生,發(fā)生的什么事我最清楚,還是我來說吧。”
“小林子?”岳靈珊心中五味雜陳,她實(shí)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了,小林子待她極好,她不忍傷害,可二師兄呢?二師兄從小到大就像一個(gè)叔叔伯伯一樣照顧著自己,如今他被人殺了,自己知道兇手,卻隱瞞不報(bào),那是不是太對不起二師兄了?
岳不群道“哦,竟然賢侄最為清楚,那還是請賢侄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