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為奴人張目之事,猶如疾風一般飛向了四方,
媧宮!
一位正在食用人間煙火的女神緩緩地睜開了鳳目,
她慵懶地側臥于沉香坐上,小嘴微微張開,清吐蘭氣,曰“有仁心而不知天命,假仁也!”
一旁玉女驚訝地道“娘娘,有仁心難道不是好事嗎?”
女媧娘娘的眼睛在寥寥青煙中如夢似幻,似無情卻又似有情,但如果深深探究,卻又會發現她的無情冷漠根深蒂固“只因天命未到,此時強行滅奴,不異于揠苗助長,終究害人害己……對商朝,對這些奴隸,都不是好事……”
“那什么時候才是天命呢?”
女媧娘娘嘆了一口氣,似乎也在為那些生存艱難的奴隸而嘆息“大約,還有五百年罷……”
玉女還想再問,女媧娘娘已閉上眼睛,繼續沉湎于修煉之中。
五百年,多么漫長的黑暗歲月啊!
雨女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解郁悶,
善便是善,惡便是惡,這才是天理,若是善因不能種善果,這世道便該是錯的呀。
她不知道此時世間大多數的國家都在養奴隸,但最善于蓄奴者,乃是西岐周人。
因為他們養的乃是戰奴。
紂王也想模仿此法,可惜不得其理,反而受到反噬,
周人依靠這些戰奴奪取天下,之后蓄奴之風更加繁盛。
五百年后周厲王時期,奴人眾多,而厲王過于嚴苛,于是發生了暴動,周厲王被趕走病死在外地,又遭到犬戎攻伐,西周由此滅亡。
由那時開始,奴隸制才慢慢消亡。
女媧娘娘所說天命,大抵便是如此,
時機未到,便不可強行為之,若不然就是逆天而行,自尋報應。
風吹到冀州邊境,此時一個仁厚長者正在緩緩行軍。
“伯侯,前面就是冀州了,崇侯虎、崇黑虎先后戰敗,崇黑虎被俘,我們是不是要加快行軍的速度?”
西伯侯滿臉忠厚地道“此時雙方剛剛戰過一場,各自生怨,進逼無益,倒不如讓他們繼續對峙,感受戰之苦罪,屆時也好一戰功成……”
“那要是北伯侯戰敗被殺呢?”
“若是如此,便為天下除去一害也……”
南宮適大為拜服。
此時西周經略西土已久,漸漸生了向外擴張的心思。
然而想要擴張何其艱難呢。
往南下是其道難難于上青天的蜀地,再往前就是南伯侯鄂崇禹的地盤,
往東則是大商腹地,
往北則是北伯侯崇侯虎的地盤,再往前就是冀州……
其實姬昌最想要的就是北方,特別是冀州這一塊,但中間有個崇城擋著。
換言之就算是冀州被打下來了,那他也撈不到多大的好處,還不如冷眼旁觀,養精蓄銳,靜靜地看著崇侯虎與蘇護拼個你死我活。
只要兩人的仇恨足夠深厚,那么他就可以施展遠交近攻之法,與冀州一起形成左右夾攻的態勢。
南宮適又道“主公,聽聞朝歌有新主繼位,效仿西岐之法,大肆交好奴人,我等要不要做點什么?”
忠厚長者姬昌露出了悲天憫人的表情“唉,可惜了……”
南宮適大為驚奇“這又是為何?”
姬昌指著軍中的奴隸,問南宮適道“你看軍中這些奴隸兵,如果將他們比作一種動物,你會想到什么?”
“獵狗。”
姬昌點點頭,道“這是我們馴服后的,故而是獵狗,那要是沒有馴服,你覺得是什么?”
“當然是野狗。”南宮適若有所悟。
“不,準確來說是野狼,今日你若是大發善心,將野狼請進家中,讓它看家護院,你覺得是什么下場?”
若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