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迸出來“是誰闖進來了?”
“好像是呂四爺的殘黨。”
這事展東東也知道。
四個月前,蘇卿侯端了普爾曼二把手呂四爺的老窩,這些人是來尋仇的。
“膽子不小,”蘇卿侯取了塊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水,“都敢跑我地盤上來撒野了。”
他眼里有火焰,憤怒有,更多的是興奮,像猛獸看到了獵物,躍躍欲試。有顧慮“咱們這邊人手不多,要不您先離開,我來斷后。”
“你家爺有這么慫嗎?”不作聲了。
蘇卿侯沒回頭,把手里的毛巾往后一拋,扔在了展東東臉上“躲池子里去,不要冒頭。”
她的心又癢了,有什么東西在扎根,在冒尖,在瘋狂地生長。
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打開車的后備箱,拿了把遠程狙擊槍,瞄了兩下,目光一掃,瞧向她,語氣不好,一點都不溫柔,又兇又惡“愣著干嘛,還不快跳下去。”
“……哦。”
她聽話地下了水。
遠處,有人在放話,囂張極了“蘇卿侯,給老子出來受死!”
“砰!”
蘇卿侯一槍爆了那人的頭。
又狠又帥。
展東東突然明白了,如果這個男人真要她的命,她早死八百回了,怪不得他問,誰給了她膽子,一次一次挑釁他。
他笑了笑,沖著那些人勾了勾手指,烈日下,紅三角的罌粟都沒他美得張狂,沒他迷人“想要我命的,自己過來拿。”
“砰!”
“砰!”
槍響不停,太混亂了,展東東知道,她體內的血的熱了,她手癢了,這是她熟悉的戰場,是她擅長的領域,她幾乎條件反射地從池子里面一躍而起,赤著腳踩著地上,撿起一把槍,熟練地將子彈推上膛,熟練地瞄準,熟練將指尖扣在扳機上。
槍口指的方向是蘇卿侯的后背。
“砰!”
打偏了,她打死了他的敵人,而不是他。
蘇卿侯回頭“果然,是一雙握槍的手。”他將身后的硝煙拋下,走到她面前,“你是誰?”
她看著他,答“展東東。”
蘇卿侯拿槍指著她,再問了一遍“你是誰?”
他背后,有人趁亂瞄準。
展東東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拽,身體轉了個方向,手里的槍同時舉起“砰!”
百發百中。
她從來不會打偏。
偷襲的人倒下了,她也倒下了,胸口的血瞬間染紅了衣服。倒下之前,她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這個男人她舍不得殺了,也舍不得讓別人動他,她的三億要泡湯了……
是什么時候動心的呢?
展東東也不知道。
只是那天晚上,她在七樓,看見他在樓下跳舞,也沒有舞伴,一個人跳了一支桑巴。那時候她覺得啊,這個男人好像很孤獨,他的世界除了血雨腥風,似乎什么都沒有,也因為什么都沒有,因為寂寞,因為太不鮮活,所以他愛玩,愛刺激。
她懂這種感覺,她曾經也是這樣,只有在心跳加速的刺激里,才能感覺到,自己還在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