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這個世界就在教導我們說人之初,性本善。但我更愿意相信,人之初,本野獸。
我把腦子里只有吃和睡的東西稱為野獸
如果孩子一生下來就放到野外,那么它和飲血茹毛的獅子老虎沒什么區別。
我生下來是空白的,沒有思想,沒有記憶,沒有認知,是一個餓了會叫,困了會睡的動物。
然后母親將我慢慢的撫養長大,一點一點的影響我成為一個善良的人,我將所有的野性封藏,直到埋葬。
每個人應該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知道自己是個人的,也就是說,,自己是個人這個事情,誰也不記得是什么時候發現的,任你如何回憶,都是一片空白,就好像腦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一樣的畫面。
我生命中最開始的記憶是在一所幼兒園教室里的畫面
具體是什么時候我就不記得了,更早的畫面我腦子里一點也沒存在過。
我記得幼兒園是一個大大的教室,很多小朋友,教室里沒有桌子,只有塑料的小凳子。
我們的老師是一位叫姓王的老師,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家長們都說王老師是從大城市回來的,會跳舞會唱歌,回到我們這個小鎮之后,自然成了鎮花。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和一個叫做林松宏的男同學在打架。那時候稱為打架有點夸張了,叫鬧矛盾更合適一些。
后來我們被老師罰站了,面壁思過的那種,我只記得站了很久很久。
然后是家,對于家這個字,我現在理解的是,父母加孩子三口人或者是父母加孩子四口人、五口人
但最初的印象是一個院子,當時父母的臉有點模糊,我想不起來是什么樣。
院子里面有一所破舊磚瓦房,還有一棟2層小樓房。
瓦房是泥土竹片的墻加青瓦頂組成的,在院子的最里面。
樓房是水泥做的,側面是院子的出口,挨著大路,側面的墻就像是一張很大的紙立在那里一樣,上面全是爬山虎,經常能看到壁虎爬來爬去。對此我印象比較深,因為一到下雨天那些壁虎會驚慌地四處亂竄,然后我就會去逗逗它們玩,有時候捉起來放到玻璃瓶里,有時候捉起來放到水里。
院子外的大路慢慢變成了小路,連著一戶做蜂窩煤的人家,再從他們家一穿而過,連著一條不遠的熱鬧街道,我常常走過這條通道回家。
除此之外還記得一個和我一般大的小女孩,什么模樣我不知道,只記得她叫小雨。我搬家的時候,她倒哭得挺厲害,叫著哥哥、哥哥別走,或許是我天生就懂得怎么照顧人吧,以致于小姑娘挺依賴我的舍不得我走。
搬家之后的事我記得更清晰了一些,母親是一位慈母,每天起早貪黑、吃苦耐勞,但臉上總是露著笑,父親大多時候都是不茍言笑,他比母親更能吃苦,聽說這是上一代人具備的最基本的品質。
記憶中的第二個家,是在鎮上的一個老街道,有一個很長、很陡的坡,這個坡全是大青石路鋪成的階梯,一塊石頭就有兩個我那么長,下雨天的時候我特別喜歡光著腳去青石上面踩,或者是蹲在路上看階梯上流下來的雨水,看起來像瀑布,但比瀑布更清澈,更溫和,用手去摸的話,有一種柔柔的感覺,特舒服。
我們的房子在快到坡頂的地方,我還挺喜歡這個房子,進門就有一個長長的走廊,直通房子的最末端。房間都在進門的右手邊,第一間是孵蛋室。
說到這里不得不提我家是做什么的,父親母親收集鄉下人養的雞鴨鵝生下來的蛋,然后幫他們孵成小雞小鴨,收取加工費。
有時候也會買這些蛋,孵出小雞小鴨自己拿去賣。
第二間是父親母親的房間,中間是廚房和客廳。
第三間是我的房間,在最末端。房間是木板做的,人走在上面咯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