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睜開眼皮,卻是沒有立刻下車,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李嫣然在那幾名保鏢的拱衛下,一邊時刻注意著四周可能存在的危險,一邊在前面開路,擠入人群。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不住的喃喃自語,這幫可惡的家伙,是真打算與自己徹底撕破臉皮了嗎?
與鐘伯一樣,范家老爺子范忠義一直是李家的左膀右臂,早在自己的爺爺還在時,便是對她疼愛有加,如今,又是忠實輔佐自己的舊部。
李嫣然至今猶記得,病床上,在爺爺臨終之際,兩位兩人互相牽著手,當面表示一定會盡力照顧好自己的感人畫面。
正是因為有他們在,這才能夠幫助自己順利掌控李氏集團。
怕,不敢去想,真的非常好怕。
但是她的身份卻不允許自己表露出來,自己,必須要堅強。
這究竟是一場意外,還是蓄謀已久的刺殺?
李嫣然不清楚,她已經顧不得冷靜分析,只是不住地乞討,希望他們能夠順利度過此劫,平平安安。
如果真的因為自己,而給他們招致災難的話,暗處窺伺策劃之人固然可惡,但是自己,恐怕也萬死難辭其咎,一輩子寢食難安,永遠活在愧疚當中,渾渾噩噩。
喪盡天良,畜生,你們的良心全都被狗吃了嗎?
從爺爺口中,李嫣然知道,范爺爺的老子就是死于一場不明不白的車禍,如今,又再次故技重施,真當我李嫣然沒有依靠便好欺負?
此刻的她,真真正正理解了爺爺彌留時的處境,虧欠的太多了,償還不起啊!
短短一分鐘的距離,李嫣然卻是感慨良多。
“范爺爺……”
一步一步,當離得近了,李嫣然卻是遲疑著始終不敢靠前,因為她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那是正是自己的好姐妹,范爺爺的女兒淑雅的聲音。
終究還是需要面對,沒有嘔吐,沒有惡心,有的,只有深深的仇恨,滔天怒意,正在洶涌燃燒,越發猛烈。
只見范忠義所乘坐的奔馳s級高級轎車已經完全變形,不只是前臉部分,就連包括前排位置都龜縮成一團亂麻。
肉眼可見,數根長達約莫三十厘米的鋒利鋼管直直刺入了司機的面部,胸膛,獨獨只剩下半拉腦袋,下半身早已化作肉泥。
好在后排還算完好,卻也依然幸免于難,范忠義的脖子上同樣被插入了一根這種圓形的鋼管,血水,還在汩汩地往外冒出,濺得范淑雅滿身,滿臉,全都是,紅紅的一片,仿佛剛從染缸里爬出來一般。
“啊——”
痛徹心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爺爺為了護得自己周全,將他壓在身下,而他自己卻是甘愿被那拇指粗細的鋼筋穿破喉嚨。
嚇得傻了,遲遲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被血流滴醒,這才開始放聲大哭,并且隨著沾染,越加凄厲滲人。
茫然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掌,無助而絕望的盡自己的最大力氣拼命按壓傷口邊緣,笨拙而倔強,想要以此來阻止或者減緩血液的流逝。
效果,當然是微乎其微,潔白無瑕的美麗衣裙漸漸濕透,緊緊貼靠在她那性感嬌柔的身上,胸前,大腿,還在繼續滑落。
然而她卻并不在意,盡管已經感受到爺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血流越來越慢,越來越小,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冰涼,漸漸僵硬,仍舊不愿意松開。
果然是處心積慮,李嫣然扭頭望向那輛裝滿著各種鋼筋,管狀利器,卻未做任何防護措施用來固定的卡車,駕駛室的車門打開,司機早就不見了蹤影。
在李嫣然的勸解,以及保鏢們的奮力搶救,拖拽之下,范淑雅終于漸漸停止了哭泣,配合著走出后排,卻是抱著她不住抽搐,極力壓抑著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爺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