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要鉗制天子,怎么可能?
“那么,接掌天子位的,到底會是誰呢?”太攀的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緩緩的掃過。
每一個人在習武的時候,動作,神色,乃至于眼神的變化,都是無一巨細的,映照于太攀的目光當中。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太攀給這些皇子們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每一次的熬煉,都是壓著這些皇子們的極限,叫他們在練完武以后,都很難擠得出多余的精力來學習其他的東西。
“云先生。”十天之后,傳授這些皇子們諸子百家之術,治政理事之法的朱先生,終于是忍不住,在一眾皇子們散去以后,攔在了太攀的面前。
“再這樣練下去,他們就真的沒有精神,來修習諸子百家,治政理事之法了。”
“強身健體也就夠了,云先生難道還打算,將未來接掌帝國的人,教成一個魯莽的武夫嗎?”
“朱先生是看不起武夫嗎?”太攀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之人,對于眼前這人的學識,太攀確實是敬服的,只是,顯然,這人在自己面前說出的這些話,是得了某一位皇子的授意,否則的話,他絕對不會撇開在熬煉武藝這個過程當中,對意志的砥礪這一個大好處,轉而去提其他的東西。
為什么先前,給這些皇子們傳授武藝之人被調走?
為什么太攀給這些皇子的壓力越來越重,劉啟都沒有任何的意見?
因為對于五百壽的帝王而言,治政理事的本領,再如何的復雜,總能夠是在五百年的時間當中,將之融會貫通,但獨獨,在熬煉武藝,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抵達自己的極限也不放棄所砥礪出來的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意志,不是靠那五百年能夠養的出來的——若是錯過這一次的機會,等到他們無論是誰,接掌了帝位之后,都不可能在養出來這樣的意志了,因為那個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予他們這樣的壓力。
身體到達極限,卻依舊無休無止。
內心還在因為那天子之位的爭端而無比的高懸。
同時又患得患失,生怕是自己的放棄,或是傻乎乎的堅持,不合朝臣的心意,不合劉啟的心意……
左右為難,得失難定!
在這樣的境況當中,才能夠砥礪出一個合格的帝王應該有的意志,亦或是決斷。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便是這泱泱漢帝國,是一個尚武的國度,內部雖然繁盛,但外部,還有這一個不死不休的大敵,在這樣的情況下,帝王尚武,才更能夠得到將領們的支持——朝臣,能夠通過犯錯培養出來,但將領,卻不可能通過讓他們犯錯來培養,因為在戰爭的時候,他們一旦犯錯,所葬送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就如此時,邊塞盡皆糜爛!
是以,對于朱先生的詰問,太攀根本就沒有理會!
“夠了!”第二日,在太攀帶領著他們,拉開架勢之后,終于是又一個皇子,忍不住了。
“云先生,國人尚武,無可厚非。”
“不過,一人敵與萬人敵,云先生以為,哪一種更厲害?”出聲的人,乃是劉榮,在劉榮出聲的時候,旁邊的劉德,劉閼于、劉發和劉彭祖,都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站到了劉榮的旁邊,以表示對他的支持。
而其他的人,則依舊是有板有眼的,按照太攀所教的動作,鍛煉著。
太攀的目光,從劉榮等人的身上移開,在余下的九個皇子身上,一一掃過,然后又落回到劉榮的身上。
“這要看是什么人了。”似乎是沒有察覺到劉榮話中的陷阱一般,太攀沒有絲毫猶豫的,便回應道。
“若是一介布衣,自然是一人敵最好。”
“但若是身處高位,決斷關乎無數生靈性命,那萬人敵,正是由此而生。”太攀的目光,看著劉榮,心頭也在思考著,劉榮這話,到底是他自己想到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