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銀色的光輝之間,無數的淡金色的絲線,彌天蓋地而起。
松柏林中,太攀卷在最高最大的山石之上,將頭顱高高揚起。
當第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絲絲縷縷的落到太攀身上的時候,太攀便是張開了蛇吻,對著頭頂的圓月,用力的一吞,便如同是他腦海當中的那一頭盤于神山之上,昂首吞月的古老的大蛇一般。
“呼……”似乎有暴風憑空的出現,太攀的身形,在這一吞之下,都是圓圓的鼓了起來,頗有幾分暴食之后的臃腫模樣。
方圓數百丈的金色流光,都是在太攀的這一吞之下,倒卷而來,落于太攀的周身,然后滲入太攀的血肉,融入他的骨髓。
于是清涼無比的感覺,從太攀的周身而起,一直蔓延到他的腦海當中。
支祁山中,在這帝漿流的澆灌之下,一頭又一頭的猛獸,都是肆無忌憚,不顧一切的綻放出了自己的氣機,不論是災級別的,還是禍級別的,甚至是患級別的!
縱然是他們并沒有成為妖的希望,但源自于他們血脈當中的本能,依舊是令他們在這帝漿流降臨的時候,令他們鼓蕩起自己的氣息,以吸引這天地之間的帝漿流,落于他們的身上。
剎那之間,整個支祁山,都化作了一片由清輝化作的海洋,而一只又一只鼓蕩起自己氣機的猛獸們,則是化作了這海洋當中的,一處又一處的大大小小的漩渦,本應是彌天蓋地的淡金的流光,在這些漩渦的旋轉之間,亦是一點一點的,從這海洋當中的各處,匯聚于這些漩渦當中。
那位白姓的巨妖,此時便是立于云端之上,靜靜的看著這支祁山中的近千個漩渦。
毫無疑問,這些漩渦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在支祁山外圍的,那兩個方圓數百里的漩渦,而那兩個漩渦的中心,正是太攀所在的松柏林和那義虎所在的虎跳澗。
這一蛇一虎的氣息,較之于支祁山深處的那些氣息,雖然明顯的弱了一籌,但因為他們的領地當中,沒有其他猛獸的緣故,以至于在他們的領地當中,所有的金色流光,都是匯攏到了那漩渦當中,以至于這銀光閃閃的漩渦當中,都是覆蓋上了一層明顯至極的淡金色。
金色的漩渦正中心,太攀蛇吻大開,雙目半開半閉,周身的鱗甲,亦是如同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應和著太攀的吞吐的節奏,緩緩地開合。
淡金的流光,便在太攀的周身上下流動,幾乎是太攀的鱗甲,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金色的流光,在太攀的血脈當中呼嘯著,如同漲起來的潮水一般。
無法理解,無法描述的力量,在那金色的流光溶于血肉當中的時候,在太攀的周身上下涌動著,然后逆流著,涌入到太攀的腦海當中,化作無與倫比的清涼。
令人沉醉無比的嘶吼,咆哮,嗡鳴,在太攀的腦海當中響起,幾乎是令太攀渾身的血脈,都為之沸騰,但偏偏,太攀的意識,卻是在這清涼無比的力量之下,分外的清醒。
嘶吼咆哮間,太攀的血脈當中,龐大而又恢宏的力量,亦是一點一點的堆砌,累積著,如同是被堤壩阻攔起來的山洪一般。
而太攀此時,依舊是不為所動,他只是細細的體會著,從自己的血脈深處,從自己的腦海當中所蔓延而來的,種種的感動,不甘,無畏,哀嚎……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當太攀血脈當中的力量,積攢到一個極限的時候,那被堤壩所阻攔起來的山洪,終于是在剎那之間,傾瀉而下,將一切席卷。
“轟!”太攀的腦海當中,似乎是有山川崩塌的聲音響起,在這震撼之間,一個無形的空間,出現在太攀的腦海當中,而那源自于帝漿流中的力量,亦是帶著太攀血脈當中的力量,匯攏于這空間之內,化作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