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當中,整個天地,都在惶惶而動。
太攀周身的氣血法力,也是隨著這天地的晃動,如同潮汐一般席卷起來。
而他的身形,也是一瞬之間,顯現于眾人的眼前。
不過此時,這十字路口當中,不管是誰,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現的太攀身上。
所有人都是抬起頭,往這天邊,似乎是在期待著什么,又好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一般。
不,不僅僅是這十字路口,在太攀看不到的地方,在整個大河城中,在整個天地之間,這無數的修行者,都是在這一刻,翹首以待。
剎那之后,所有的修行者所期待的東西,終于是展現在了這天地當中,展現在了無數修行者的眼前。
——天穹之上,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惶惶而動,下一個瞬間,這無窮無盡,無色無相的天地元氣,就好似碎裂的雞蛋一般,在倏忽之間碎裂。
然后,一根重若千鈞的金色棍子,出現在了所有修行者的目光當中,從這天地的一頭,一路蔓延到天地的另一頭,而這棍子的頂端,卻是被一只渾身金毛的暴猿握在手中,
這棍子,也不知是朝著何人落下,但在這棍子舞動之際,整個天地,連同這天地之外的其他的天地,都是如同水波一般,在這棍子的余波之下,四散而動。
金色的棍棒覆壓而下,所有修行者的心神,念頭,法力,都被徹底的鎮壓起來,時間,仿佛是被凍結了起來,所有的修行者,都是化作了石雕一般,一動不動。
浩瀚,狂暴,勢不可擋!一直到那穹天之上的裂口緩緩的合攏,那長棍連同那金毛暴猿的身影,都是消散于穹天之上以后,這天地之間,才是有修行者,逐漸的清醒過來。
最先清醒的,自然是那些最絕巔的人間半仙,其后,則是那些至強的神境大修……
而在這大河城中,和絕大多數的神境大修們,一起從那攝人無比的氣機當中清醒過來的,是太攀。
太攀畢竟有過直面人間半仙的經歷,雖然那暴猿,比起人間半仙而言,不知超出了多少倍,但太攀所看到的那暴猿的身影,終究只是這金色暴猿本身的偉力,透過無窮天地所顯現出來的一個投影。
是以,當太攀的腦海當中,那環繞于神山上,似乎是要吞食天地的巨蛇和穹天上,那源自于人間絕頂的劍光所化的明月一起崩碎的時候,太攀就已經是清醒了過來——而這個時候,在太攀的面前,劉離一行十多人,連同劉離背后的兩位神境大修,都還在恍惚之中。
“機會!”在這剎那之間,太攀就已經是將自己涌動的心潮給強行壓下,腦海當中,重新變得平靜一片。
毫不猶豫的,太攀手中的長劍,就已經出鞘,在這長劍出鞘的剎那,燦爛無比的劍光,恍若燈火一般,竟似乎是將這十字路口給完的照亮!
在這無與倫比的決意之下,太攀的心頭,亦是不由得生出一種極致的酣暢淋漓來,而在這極致的酣暢淋漓之下,太攀手中的長劍上纏繞著的鋒銳之氣,也是越發的森然——牌面的柱子,還有牌匾兩邊的石質獬豸上,都是出現了一條一條的劍痕。
森然無比的劍勢之下,太攀手中,那本來就已經是脆弱到了極點的長劍上,有一條一條的裂痕出現。
“只此一劍,別無他求!”
太攀的腦海當中,那一輪崩碎開來的明月,同樣是在此時,重新凝聚成型,明月當中,出現了一柄橫放的長劍。
在這森然無比的寒意籠罩之下,還在恍神當中的劉離,也終于是回過了身來,這個時候,那鋒銳無比的長劍,已經是跨越了數丈的距離,幾乎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絕對是劉離自出生以來,所遇到的最為危險的場面,也是最為接近死亡的一次經歷,縱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