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不是太攀認出了這八個字,而是這八個字的存在本身,就該讓生靈所知曉。
所見,即所知。
旗子的背后,是一個門匾,門匾上的字跡,極其的古老,極其的隱晦,太攀竭盡力,也只能是連蒙帶猜的,認出那字跡當中,有一個‘玉’字。
樓中,有隱隱的人聲傳來,繚繞不絕于耳,但當太攀想要仔細聽的時候,那些聲音,卻又陡然之間變得凌亂無比,叫太攀完不清楚,這樓中聲音所講述的,到底是什么。
稍稍的思忖了一陣,太攀便是伸手,以一種極其自然的姿態,將這緊閉的大門,推開了一條縫,然后閃身進入其間。
樓中的裝飾,很是簡單——正中間,是一個高臺,高臺上,一排一排的書架,陳列著無數的竹簡。
高臺的最前,是一個面色奇古的道人,此時正攤開竹簡,口中講述不停——先前太攀所聽到的人聲,便是來源于此。
卻是活脫脫的一副,說書人講述話本故事的臺子。
高臺之下,是一排一排的蒲團,蒲團上端坐的,都是修行者。
當太攀的目光,從這些修行者身上略過的時候,這些修行者,也都是有所察覺一般,朝著太攀遙遙示意,令他自己找地方坐下,目光當中,充滿了善意。
但這些善意的目光落到身上的時候,太攀卻是渾身上下一陣凜然——這些修行者不曾轉身的時候,太攀絲毫不曾察覺到,這些端坐于蒲團上,安安靜靜的聽著那臺上之人講述的修行者們,每一人身上的氣機,都是晦澀無比,玄妙莫測,浮生天地當中,太攀見過的煉虛合道的巨擘,也不只一人,但那些合道巨擘身上的氣機,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和這些端坐于蒲團上的修行者相比。
目光環視了一圈,這樓中的蒲團,只余下最右邊的那角落上,還有一個空位,其他所有的蒲團上,都有著修行者端坐,太攀沒有絲毫猶豫的,便是輕手輕腳的,走到那蒲團上坐下——當太攀坐下的時候,那高臺上,面向奇古的道人的聲音,才是清清楚楚的,出現在太攀的耳邊。
“這正是,洪荒衍化,分天地兩方,化四大部洲。”
“四大部洲,復又衍化九州。”
“九州之后,則有散做萬界諸天。”雖然不清楚這道人所講的故事,是源自于哪一部話本,但毫無懸念,太攀坐下的時候,這說書的道人,正在為自己所講的那一部分內容做結。
“再說萬界諸天。”
“萬界諸天當中,以天庭為首。”
“天庭下轄之天地,以神祇為貴。”
“四代天帝,言出法隨,立天地之規。”
“但凡天庭統轄之天地,皆有神祇為天地子,弒殺神祇者,乃受天棄。”說到這里,那面向奇古的道人,似乎是意有所指一般。
“于此之后,萬界諸天,形勢乃定,仙神佛魔妖……”
話音落下,那面向奇古的道人,手中的竹簡便是陡然合上,然后在虛空當中一敲,發出清脆無比的聲響來。
正當太攀以為,這說書的道人要停下的時候,那高臺上,無數的書架,飛快的交錯移動起來,最后,當所有的書架上,都出現了一個‘妖’字以后,這些交錯的書架,才是停滯了移動,然后,書架上,一枚竹簡飛出來,掠過太攀面前,無數的修行者,落到太攀的面前。
“小輩,你的血脈,傳承于何處?”竹簡上,神秘無比的紋路閃爍著,然后莫名的聲音,在太攀的腦海當中響起。
“至……,……蛇……”當太攀想要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這迷蒙當中,陡然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壓了下來,叫太攀的意識,都要徹底的凝固起來一般。
“至古天蛇”四個字,明明就在太攀的腦海當中,卻是完的無法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