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該怎么辦吶……”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發(fā)出了這樣的感慨來!
“到底該怎么辦?”別府當(dāng)中,太攀看著風(fēng)孝文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太攀的臉上,也是浮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來。
他只覺得,這局勢的變化,就好像是那傾斜的江河一般,明明在上一個剎那,平穩(wěn)無比,但不過一個轉(zhuǎn)身的功夫,就在頃刻之間,決堤而出,浩浩蕩蕩,勢不可擋,席卷一切,淹沒一切,勢不可擋!
然而這天地之間,局勢的發(fā)展,情勢的變幻,本就該是如此——所有的布局,就好像是那堤壩上一個又一個的蟻穴,當(dāng)這所有的蟻穴串聯(lián)到一切,當(dāng)所有的布局,都衍化至最終的階段,于是所有的布局,都在此時爆發(fā),那堤壩,自然便在這一瞬之間,化為烏有,于是,天地變色。
一直到天色將明,風(fēng)孝文的身影,早已離開,但太攀依舊是端坐于石凳上,斜靠在幾案旁,完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不是他不愿意站起來,而是這一夜之間,陡然墜落于他肩頭的,那沉甸甸的壓力,讓他到現(xiàn)在,都還處于恍惚當(dāng)中,連站,都站不起來。
一夜之間,他還是逍遙一身,一人吃飽,家不餓,以一種超然無比的姿態(tài),游走于這帝國當(dāng)中,冷眼旁觀這帝國當(dāng)中的種種變故,就好像是在看一出折子戲一般——雖然他對萬靈山的窘境,有所察覺,但在原本的他看來,虎死余威在,以萬靈山的底蘊,縱然是被人類修行者,群起而攻,但也足以是支撐住千百年,令這局勢,在千百年間,都安穩(wěn)無比。
只是,他哪里想到,那如同撐天神木一般的萬靈山,在風(fēng)孝文的口中,這一刻卻是顯得如此的脆弱,就好似,那決堤的河口一般,明明看起來,堅固無比,然而當(dāng)浪頭席卷過來的時候,便是在頃刻之間,化作齏粉。
“唉……”一直等到日上中天的時候,太攀才是勉強站直了身軀。
從這一刻起,他再也不能如先前那般,無所事事了——如今的他,背上背負(fù)的,是整個妖族的未來。
先前的他,是戲臺下看戲的人,但如今的他,卻已經(jīng)是被扔上了這戲臺,成為了這折子戲的一部分。
“風(fēng)前輩啊風(fēng)前輩,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你們倒是輕松了,但叫我該如何是好?”太攀緩緩的從別府當(dāng)中走出來,別府之外,正是日上中天的時候,穹天萬里,一片碧藍(lán),不見絲毫的云彩。
明明是秋末快要入冬的時候,但那日頭,卻是出人意料的,灼人無比。
“妖族的未來?我又該從何著手!”按照風(fēng)孝文的說法,萬靈山的那些山主長老們,是將妖族的未來,賭在了他們幾個天罡的身上,寄希望于他們,在萬靈山覆滅之后,能夠成長起來,接續(xù)萬靈山的傳承,正是如此,他們五位天罡的身份,在萬靈山中,已成絕密,先前大河城之試,那些同為氣之境的小妖們,對于他們的印象,也是在下山的時候,被山中的長老們施法掩去……
如今,知曉他們五人身份的,整個萬靈山,除開風(fēng)孝文之外,就只有那些合道的山主長老們——風(fēng)孝文說完的時候,太攀心中便已經(jīng)知曉,那些山主長老們,所謂的將希望寄托于五位天罡,依舊只是一個托詞,他們真正寄予希望的,是自己,是成就了完美周天的自己。
太攀可以確定,在風(fēng)孝文找上自己的時候,同樣有人找到了胡為義,找到了水清靈,找到了其他的幾位天罡種子,對他們說出了和自己一樣的言語。
然而,至始至終,他們幾人,都只是為自己吸引注意力的偽裝而已。
萬靈山的籌謀,從一開始,就是要造就出一個完美周天來,從大河城之試,選出天罡種子,然后再以那無窮無盡的浩瀚生機,以近乎是揠苗助長的粗暴的方式,催生出一位完美周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