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了目標,隨風而散。
不過,即便是如此,在那鋒銳消散的時候,太攀也依舊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一陣刀削一般的刺痛。
“夫天子之劍,以燕谿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衛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云,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
“這七王大軍所向,已然是三分有了莊圣口中,天子之劍的氣象了。”
回響著方才自己的所見,太攀也不由得一陣感慨。
雖然在他所經歷的那一陣幻夢當中,七王的大軍,最終被劉啟擊敗,以此拉開了這帝國當中,諸侯消亡的序幕,但那也只是幻夢而已。
就眼前的景象來看,太攀完全看不出,長安城中的劉啟,有什么樣的底氣,能夠擋得住這五十萬的大軍——那幻夢當中的記載,劉啟對這五十萬大軍的應對,是陣戰而勝之。
然而,怎么可能?
司隸之地,所有的衛軍都拉出來,也不及這五十萬大軍的一半,劉啟又何德何能,能夠陣戰而勝之?
不要說什么麾下自有名將之類,司隸之地的衛軍,一旦集結起來,那其統帥,必然便是劉啟,所有的命令,也必然是出自于劉啟之口,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可能將那集結起來的衛軍的指揮權,拱手相讓。
因為這是帝室三千年來,最大的依仗。
太攀看的分明,這大軍,雖然暫時被這黃河天塹阻攔,但這黃河天塹,在阻攔住這大軍的同時,也在不停地打磨著這五十萬大軍的浩蕩氣象。
天時,地利,以及人和,便是以這黃河為界,彼此砥礪。
一旦這五十萬大軍渡過黃河,那頃刻之間,便是天時地利人和,三才為一,改天換地,再造乾坤的局勢,也是難以逆轉。
“難怪長安城中有傳言說,袁盎打算舍棄這黃河防線,全軍而退。”太攀搖著頭,最初的時候,他還以為,那傳言,只是七王的奸細,為了君臣離心而編造出來的謊言,但現在看,這傳言,似乎還真的是有了那么幾分依據。
這七王的大軍,逆勢而起,就好比蟒蛇化龍之際,必然要遭遇劫難一般,若無劫難,那蟒蛇便成,也只是一個空架子,難經風雨,而七王的大軍想要改天換地,再造乾坤,也必然要經過這么一遭。
也正是如此,這天地之間,人間王朝的更迭,才從來都是出自于刀兵。
一旦袁盎直接的放棄黃河,那七王的大軍,縱然是渡過黃河成勢,但其內部的紛爭和渙散,卻是免不了的——但是那出現在長安城中的流言,卻是將袁盎架著,都到了這一步,若真的是退,便是坐實了那流言,袁盎的子嗣后裔,必然是代代蒙羞。
只要袁盎,還稍稍對他的子嗣后裔,有三分感情,就絕對不可能任由此時發生,故此,袁盎連同那五萬的大軍,只能是死守在這黃河以北。
在未曾度過黃河之前,太攀還在想,以十一之兵,駐守黃河,守得是滴水不漏,到底是因為袁盎太強,還是這七王太廢。
但現在看來,袁盎之所以能守得住,只是因為,這七王當中主持局勢的那人,是將袁盎當中了一個鐵匠,揮舞著這名為黃河的鍛錘,在為自己鑄造一柄,天子之劍。
一旦是這人,覺得這一柄天子劍鑄造完成,那五十萬大軍,齊齊而動,袁盎便是將自己給拆成十個使,又如何能攔得住那渡河的大軍?
只要有一支軍隊突破了防線,那整個黃河天塹的易主,便在轉瞬之間。
而那個時候,挾著這橫渡天塹的浩浩大勢,又整合了內部矛盾,七王當中,揮舞天子劍的那人,還真的有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