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吳王心有顧忌,也是難免之事。”看著祖孫之間的氣氛有些僵硬,左邊第二的那老道人,搖著頭勸了一句——至于說在這營帳當中侍奉的那些元神修士,在左手邊的那老道人開口的時候,就已經是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守在這營帳之外。
“心有顧忌?”
“有什么好顧忌的?”
“我等老道,半截身體都入了土,在這浩浩軍氣的壓制下,指不定哪天一口氣上不來,兩腿一蹬,就沒了聲息。”最左邊的那老道人,說起話來,卻是連半點顧忌也沒有,斥責了一陣之后,這老道人,才是開始關心起黃河上的戰局來。
“我們若是不來,你都打算撤兵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想什么小心思?”那老道人看著劉濞,目光當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此為爭龍之事,不成則死,侄孫兒又豈會連這一點都不清楚。”看著那老道人的目光,劉濞也是有了些壓力,片刻之后,才是決定與面前的四個合道半仙坦然相對。
畢竟,這四個合道半仙端坐于此,自己的任何籌謀打算,都不可能越得過眼前的四人。
“我五十萬大軍在此,不要說是這區區黃河。”
“便是滄海橫絕,侄孫兒也敢用人命給他填平了。”劉濞搖著頭,嘆了口氣。
“老祖宗啊,侄孫兒的難處,可從來不在這黃河,更不在那袁盎。”
“而在這軍寨之內啊。”劉濞嘆著氣,在四個老道人的面前的空地上,做了下來。
“軍寨之內?”聽著劉濞的感慨,四個老道人,都是皺起了眉頭。
“老祖宗,侄孫兒令旗一揮,五十萬大軍強渡黃河,那袁盎手下,不過去去五萬人,如何能攔得住我?”
“只是,如今實在不是渡河之機。”
“人眼,蛇無頭不行,龍無首不飛。”
“如今我五十萬大軍,頭是有了,但卻是有足足七個頭。”
“渡河之前還好,大家的目標,都是想要度過黃河,揮師北上。”
“但渡河之后,老祖宗以為會如何?”
“司隸之地,敢戰之士,不過二十余萬。”
“我五十萬大軍,幾乎必勝。”
“也即是說,忌憚渡過黃河,那改天換地,便近在眼前。”劉濞的臉上,盡是無奈之色。
“既然如此,那為何還不揮兵北上,非要在黃河之畔拖延?”四個老道人,雖若有所思,但還是問了出來。
“老祖宗啊,過了河,聽誰的?”
“你為盟主,當然是聽你的。”聽著劉濞的質問,最左邊的那老道人,絲毫不假思索的出聲。
“可能嗎?”
“帝位近在眼前,不說這遼闊中原,便光是那五百載的壽元。”
“他們六人,乃至于侄孫兒自己,誰舍得放棄?”
“冒險舉事,誰愿意做他人嫁衣?”
“誰都清楚,改天換地之后,余下的六人,必然成為登極那一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因為,能舉事一次,就能舉事第二次。”劉濞低著頭,他面前三尺不到的地方,仿佛是化作了遼闊無比的中原大地一般。
“若是在這黃河以南,立下主從之別,將各方的利益妥協,交割清楚,一旦大軍渡河,那這五十萬大軍分崩離析,就近在眼前。”
“那個時候,別說是改天換地,或許連自保,都未必能做得到。”
“若非是有此為依仗,劉啟又怎么敢對我們這些諸侯王有想法?”
“他是在釣魚,那至高無上的帝位,就是他的釣餌,任何一個諸侯王,甚至于九大宗派,都無法拒絕的釣餌。”
“老祖宗你說,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