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離別的日子說來就來,學校里已經隨處可見拖著行李箱成群往外走的學生。有人帶著歸家的期盼,他們在冬日里走得疾速而決絕;有人帶著離別的傷悲,他們在暖陽中走得禹禹而纏綿。大學也是人生中的一座驛站,說來就來了,說走就走了,有人在這里相逢,然后相愛相伴,也有人在這里離別,從此天各一方漸行漸遠。
蕭陽背著來時的牛仔包,手上推著蘇蘇的行李箱,蘇蘇挎著昨天買的廉價小包包,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兩個人才剛剛捅破那層紙,還沒有學會和適應像情侶那樣相處,所以兩個人只是并著肩走著,距離比平時拉進了許多而已。
蕭陽的火車和蘇蘇回上海的火車時間上只差了1個小時不到,而王珪卻是坐城際班車回家。在宿舍樓下三人揮手道別,王珪私下交代蕭陽這一路上一定要照顧好蘇蘇。蕭陽心里有鬼,不再像平常那樣百無忌憚,笑著跟王珪說一定完成任務。
王珪覺得他今天笑得好假。
來到校門,去往火車站的公交站臺上已經站滿了拖著大包小包行李的學生們,蘇蘇看著蕭陽,欲言又止,小臉有點發白。
蕭陽看出了蘇蘇的擔憂,他早已安排好了去車站的車,只是沒跟蘇蘇說而已,這不是什么大事兒,約好了時間,在這里等著就是。
“嘎~”一輛上海牌小轎車停在他們面前,蘇蘇看著這輛車,覺得有些熟悉,片刻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看著蕭陽,小臉變得愈加煞白。
車窗搖下,露出王浩那張帥氣的臉。
“咦?蘇蘇?你也去車站?正好順路,一起過去吧。”隨后他看見蘇蘇旁邊背著個破舊牛仔包的蕭陽,蕭陽手里攥著蘇蘇的手提箱。他的心里閃過一絲陰霾,覺得跟吃進去一顆蒼蠅屎一樣難受。
“蕭陽,不介意的話一塊兒擠擠?”王浩打開車門下了車,很自然地就想過去從蕭陽手里接過蘇蘇的手提箱,上海牌的后尾箱已經打開。
然后他發現蕭陽的手很穩,沒有松開手提箱的把手,他有點愕然,轉頭望向蘇蘇。
蘇蘇此時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王浩在這個點兒冒出來,又擺出一副很熟稔的樣子,確實讓她很尷尬,可是不搭王浩的順風車就得去擠公車,這讓一向注重儀容的蘇蘇很為難。蘇蘇看著蕭陽,妙目里流露出的意思是你來決定,聽你的。
王浩看著蘇蘇,蘇蘇看著蕭陽,而蕭陽,看著自己扶住手提箱的手。
“我介意。”蕭陽抬起頭,目光里透露出一絲玩味,然后他笑著對蘇蘇說“我們等等。”
王浩看著眼前這個背著破舊牛仔包的土鱉,心想蘇蘇怎么跟他走一塊兒去了?
“吱”地一聲,一輛黑色的皇冠停在上海牌的后面,車門打開,一個年輕人向這邊跑來。那個年代,大奔很少見,豐田皇冠幾乎已經是平常人能夠接觸到的頂級豪車,這么一輛皇冠停在上海牌的后面,好像鳳凰站在野雞面前一樣對比鮮明。
“請問哪位是蕭哥?我是廖老板的司機,我來接蕭哥去火車站。”面前站著兩個小伙子一個俏姑娘,司機這個話是對著三個人說,但是眼睛卻是看著王浩,在他眼里,老板讓他特意開車過來接的人必定是重要人物,而眼前只有王浩符合他頭腦中的想象。
王浩看著這一幕,有點懵,冬天的風一陣陣吹過,他感覺很冷。
“蘇蘇,可以走了。”蕭陽柔聲對蘇子悅說了一句,拖著拉桿箱往皇冠走去。蘇蘇還沒有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她不敢眾目睽睽之下牽起蕭陽的手,只是拽著蕭陽的袖子跟著蕭陽走去,反正蕭陽怎么說,她就怎么做就是了。
“嘭”地一聲,皇冠厚重的車門關上,絕塵而去,留下站在上海牌前呆若木雞的王浩。
“蘇蘇,廖老板是我的朋友,我有一些事情跟他在合作,以后我慢慢說給你聽。”蕭陽很自然地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