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的流向發生了變化,逆轉的洋流帶來強烈的風吹到小島上,還帶來了洇洇的濕氣。遙遠的海面上有個巨大的漩渦,正是它的出現擾亂了洋流,像是一種古老的儀式,正在做著無人知曉的祭典。
陸上的、天上的動物們有的躲在洞穴里,有的躲在巖縫中,它們躲著的地方都不同,卻都在發著抖。
印度洋、大西洋的海面,又開始嗡嗡震動,兩座巨大的鋼鐵大陸的外殼出現了輕微的裂痕,它們正在改變形態,起伏曲折的鐵壁扭曲了它原本的形狀,它們同時發出了頻率,穿洋過海地重疊到一起,兩股頻率在海下發生了共鳴,引起了海洋生物的劇烈暴動,把漆黑的海洋攪得一片混亂。
一艘潛艇正橫跨深海,從魚群中間穿過,卻沒遭到襲擊,形同無物,如果白若看到了一定會發現這艘潛艇的材質跟那兩座鋼鐵大陸的材質一模一樣,而它的目的地也正是印度洋上的利莫利亞大陸。
潛艇內,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被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抓住了頭發,男人粗暴地揪著女人,另一只手里抓著手銬正把她鎖在桌腳上,女人的眼鏡片被打爛了一片,就連眼鏡架都歪歪扭扭地掛在她鼻梁上,她哭著低語。
“放了我吧,求你了伯利亞斯博士。”
伯利亞斯抬起一張布滿了疤痕的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然后將手銬鎖上就離開了這里。
深夜里的大海就是一個隱形的吃人魔鬼,你看不清它,而它卻在看著你。
白若在卓穆安的懷里蘇醒,迷迷朦朦地睜開眼睛。
她抬起手摸了摸額頭,已經不燙了,而且明顯感覺到身體好了很多,應該是卓穆安的血起了作用。
她一醒,卓穆安就注意到了。
他低著頭觀察女人的身體狀況。
“……我睡了多久?”
“不久,四十分鐘。”
白若看不清他的臉,只好舉起手捧著他的臉摸索他的五官。
“這期間有發生什么事嗎?”
“……沒有。”
卓穆安撒了謊。
白若摸著男人的五官,心里自動想到了這個人用這張臉做的各種表情。
“真的嗎?真的沒有?”
“沒有。”
她掙扎著從他懷里坐起來。
“如果沒有,那邊是怎么了?”
她指了指坐在幾米遠的士兵們,六個抱著槍的黑影靜靜地坐成一團,他們不約而同地背對著兩人,周身充斥著一股極度松懈頹喪的氛圍。
這種行為在部隊里是不允許的,他們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要保持警惕,更何況現在前有未知的大海,后有隱藏著危機的密林。
如果沒事,怎么會這樣呢?
卓穆安沒有告訴她,伸出手將女人攬進懷里悶悶地不說話。
白若趴了一會。
“不說也行,但你要保持警惕,海面有點不對勁。”
“嗯,有魚群在近海徘徊。”
他一直盯著海里。
在人類察覺不到的地方,兩股頻率交疊混響,影響著海洋里的所有生物,它們在海里瘋狂地躁動撲殺,而且越來越不滿足于海里的魚類了,新進化出來的四肢在海水里踩動,它們正練習著如何走路。
“還是做好備戰準備吧。”
白若站起來,沖著那幾個士兵呼喊。
“快撿起你們的槍,保持警惕。”
士兵們沒有任何反應,低垂著腦袋,一動不動。
白若感到奇怪,她揮開卓穆安的手朝著那幾個黑影走去。
卓穆安無法,只好跟著她。
女人走到一個士兵身邊。
“怎么了?受傷了嗎?”
獨臂的小兵抬起頭看了她的身影一眼,白若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真切他的存在,她伸出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