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花野間秋棠一襲翠綠長裙煢煢孑立,這片山丘上仿佛只剩下她一人,纖纖玉手輕捏墨青色玉簫,朱唇輕啟,悠揚婉轉的簫聲遍布山野間。
簫聲起,丘上野蝶翩翩起舞,百花搖曳,數十只叫不上的名字的鳥兒駐足傾聽。便是正值正午時分,烈陽當空,林嬌嬌也感到渾身清涼,如一泓清泉倒掛蒼穹遮住了這炎炎夏日。林嬌嬌閉眼入神仔細聆聽,學簫學的是意境,撫琴也是這般,若是只死求,精研手法,永遠也不會得其精髓,也無法得其精妙之處。
在閉眼入神頃刻間,簫聲溫婉綿長,林嬌嬌恍若置身夜晚,抬眼望去,玉輪掛樹梢,天上眾星簌簌墜于原野,簫聲忽轉清亮,如看見旭日東升下的剔透水珠,如聽見鴛鶯立枝啼轉。
忽而簫聲綿長透徹,林嬌嬌又仿佛置身于長安城那手可摘星辰的最高處,她看見遠處最為繁華熱鬧的那條街上,神俊非凡的寶馬拉著玉雕香車碾過滿地桃花,她看見一處高高的閣樓之中玉壺光轉,美人長袖翩起魚龍舞。
林嬌嬌依舊閉眼陶醉其中,這便是于深冬之際令長安城百花一夜綻放的春神瑤,醉人,醉花。反觀唐鈺,雖是傾耳細聽,但遠沒有林嬌嬌那般自醉其中。
唐鈺盤坐地上,一手支著下巴瞇眼慵懶說道
“以前不知秋棠姑娘還有這等本事。”
說來也是,當年的他只顧與小娘子嬉鬧,變得法兒的想新花樣兒,那會注意這些。
說罷唐鈺揮手間一道充滿戾氣的紅光沖向林嬌嬌,不遠處的秋棠見此,急忙拉低簫聲,另其變得更為綿長,如黃河自九天上緩緩下落,極慢,極靜。這片山丘上的野花紛紛怒綻,片片花瓣以簫聲為引子,團團將林嬌嬌圍在其中,圍繞這她緩緩旋轉,似是一仙子站于空心兒花球之間。怒綻后的花瓣紛紛散落,卻不落地面,而是向空中飄去,一條花路傾斜鋪在秋棠腳下,秋棠抬腳走,緩步朝著最高處走去。
唐鈺又是一抬手,紅色戾氣朝著花路奔襲而去,秋棠沒走一步,身后花路便寸寸繃斷,直至秋棠走到最高處,與樹梢齊高,數十丈傾斜而上的花路,只剩下秋棠腳下幾片兒。
“唐公子若是再不住手,林姑娘也就醒不過來。”
秋棠在不斷吹著玉簫,可這片花叢之中飄蕩的的確是秋棠的聲音。
世間有幻境可令人深陷其中,若是強行打破,被陷之人輕則失去心智,變的癡傻,重則命喪黃泉。
可眼前的這些不是幻境,是實實在在的花瓣兒,秋棠真的令這山丘之上的野花朵朵怒綻。
唐鈺一揮手,紅色戾氣驟然收回,秋棠也自空中花瓣之上翩然而下,徐徐落地。簫聲緩收,片刻之后林嬌嬌也睜開眼睛。
看見不遠處秋棠手握玉簫笑盈盈的看著她,林嬌嬌沖過去,一把抱住秋棠,高興說道
“秋棠姐果然厲害。”
抱著秋棠又轉頭沖著依舊盤坐在地的唐鈺說道
“唐哥哥,是不是有花開了?”
唐鈺起身拍了一下長袍上的塵土,指著林嬌嬌原來站的地方,笑著回應
“何止是開了,簡直都飛起來了。”
林嬌嬌放開秋棠,看著那片地方確實掉了一片花瓣兒,指點嘴唇稍稍低頭疑惑說道
“唉,哪里怎落了一地花瓣?”
秋棠將墨青玉簫放回林嬌嬌手中說道
“綻放到極致了,可不就凋零了?”
林嬌嬌回頭仰起小臉回道
“姐姐真是厲害。”
唐鈺也輕聲道
“確實厲害。”
林嬌嬌一個常人看不出來,可卻瞞不過身為兵修的唐鈺。
秋棠那曲春神瑤凝聚了這座山丘的氣運,后將氣運轉入這片花叢,這才令的百花齊綻放,尋常修行之人捉摸到靈氣已是不易,可秋棠居然能將靈氣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