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愈是朝里走去白玉京散發的劍氣愈是陰寒。不知何時空中竟泛起了濃霧,十步之外不見人影。蕭九遙裹緊身上剛套上的棉衣,他倒是還好一些。林絳珠身上即便裹著棉衣依舊發抖,身體上的寒冷與心中的恐懼交加。臨近白玉京時蕭九遙緊緊攥住林絳珠的手,手背上傳來的溫熱讓她安心不少。
在白玉京樓榭之下時,林絳珠已然凍的嘴唇發紫。即便蕭九遙一個男人也有些挺不住。一行人中唯有賈如來面色如常,不受寒氣侵蝕。
賈如來走到蕭九遙身旁伸出食指在其眉心一點,一朵三瓣兒金蓮自他眉心顯現出來。蕭九遙頓時覺得身體溫熱了不少,將棉衣褪下裹在林絳珠身上,絳珠見公子把衣裳給了她剛想開口言語,被蕭九遙揮手打斷絳珠的話,搖頭示意無事。
“林施主,等會兒進去了,你要緊緊抓住蕭施主的手,不論看見什么都不要相信。蕭施主身上有龍虎山天心蓮,應是無礙。”
賈如來瞇眼笑著說道。
面前是一扇鐫刻著精美花紋兒的古樸木門兒,照道理說這里多年未有人居住應是有層厚厚的灰塵才是,可門上非但沒有灰塵,反而門上兒極為干凈,不染一絲塵土。
賈如來一揮衣袖那扇古樸木門緩緩打開,一股腐朽氣息撲面而來,看樣子這里確實是多年沒有人居住,林絳珠緊緊攥著蕭九遙隨著他邁進樓榭。
直到進去才發覺這座樓榭與尋常閣樓有何不同之處,白玉京的樓梯不在側面而是在閣樓中央,螺旋兒上。每到一層便會延出八條木板橫橋,銜接在樓層與樓梯之間。
頂層中央鑲嵌著一塊兒巨大的圓琉璃,月光自琉璃上傾斜而下,照亮整個樓梯。
蕭九遙剛剛踏進一腳,便覺得頭腦目眩,所幸的h事并無大礙。這里充斥的危險太過濃重,連他都可以嗅的出來。
賈如來身上泛起一圈暈光,籠罩在自己與夫人和女兒身上,大可不必擔心。
林絳珠緊緊攥著蕭九遙的手跟著他一步踏進,但這一步卻是邁進了另一個世界。
絳珠好像走進了一個新房,身旁的蕭九遙也消失不見。眼前的桌子上玉壺光轉,一對兒金杯閃閃發亮,杯中的酒水還有些許蕩漾,屋子的主人像是剛離開不久,絳珠抬頭看向床頭,貼著一對兒燙金喜字,這是誰家成親的新房?
絳珠手心有些出汗,她嘗試的喊了一身蕭九遙,身后的門子忽然打開。
“紅蓋頭自己就掀了?這就等不及了?”
她轉身看去,進來的竟是一身新郎服飾的蕭九遙,蕭九遙關住門子朝著她走來,絳珠下意識的后退幾步,蕭九遙走走近笑著說道
“怎得?去了趟茅房就不認識你相公了?”
“這是那兒?”
絳珠無意間看見了鏡子里的自己,三丈紅裙,鳳冠霞帔,本就精致的笑臉上畫著精致妝容,那般脫俗,那般出塵,飽滿的紅唇在燭火下那般誘人,連自己都癡了去。
眼前的一切熟悉起來,擺紅燭的桌子是桂春坊后堂蕭九遙屋子里放著的那張,眼前的銅鏡還是當年她掛在這里方便蕭九遙用的,她好像是想起來了,墻上貼著的那對喜字是她親手剪出來的。
“公,公子”
絳珠轉過頭低眉含羞叫道。
蕭九遙一雙丹鳳眸子中含著深情說道
“還叫公子?”
“相,相公”
“這才對嘛。”
蕭九遙牽著絳珠坐在新床邊上,雙手捧著她的臉眉目含情說道
“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你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夫君日后可為你赴湯蹈火”
絳珠醉了,醉在了那雙神情的丹鳳眸里。
“我我也是”
“當真?”
“當真!”
絳珠話音剛落,桌子上的紅燭無風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