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審衣這話說的雖是有些狂妄,但也是實實在在的實話,他確確實實是釀酒釀了一輩子,但他常年幽居于此,數十年來他畫地為牢,從未走出過這塊峭壁之上突出的巖石。他釀的酒也就只有三個人喝過,一個是他自己,一個道門祖庭正一派的張九陵,再一個就是青丘劍仙莫青云。
確實,張九陵與莫青云從未說過他釀的酒難喝。谷審衣也從未喝過外面作坊里的酒水,自打他喝酒開始,就從未喝多,這釀酒的手藝還是跟那位姑娘學的。
雖是覺得有些不著邊際,但說出一番話后,蕭九遙的心情確實好了不少,莫知雪看著坐在門檻上相談甚歡的二人,自顧嘀咕道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有時候男人心比海底針還海底針呢。”
谷審衣繼續安撫蕭九遙說道
“老頭子大概也猜得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莫知雪插嘴說道
“您如何得知?”
谷審衣撇嘴說道
“老頭子歲數是大了些,但耳不聾眼不瞎,也不傻。那外面那么大的動靜還是聽的見得,況且姑娘不是也說了,天師張九陵飛升了?張天師初來此地時已經是四十年前的時候了,那時候老頭子便已經是金蓮地境了,可即便如此,老頭子還是沒能看出張天師的修為,就算那時他是天境,老頭子也能感知到一二,但在那時老頭子確實是沒有感到張天師身上的氣機流動。怕是在初來此地時,張天師已經是長仙境了,唯有長仙境謫仙人,即便不刻意隱瞞氣機流動,依舊讓人察覺不到。”
莫知雪問道
“為何?”
谷審衣笑道
“這不難猜到,長仙境已是謫仙人,氣機流轉與天道契合,這便如同風擺我動,風止我靜的道理,謫仙人便是走出的每一步都與自然之道,與天道,巧妙契合,故而才會讓人察覺不出。”
莫知雪挑眉笑著繼續問道
“您所說的莫青云不也是來過這里?如今您覺得他那時是什么境界?”
谷審衣撓了撓腦袋,拿著蕭九遙的棗紅葫蘆給自己灌上一口,粗糙的手掌摩挲下巴,沉思片刻后繼續說道
“如今想來那時的莫青云應是初入天境。”
莫知雪繼續說道
“如何得知?”
谷審衣說道
“那家伙頭一次來這里時便是極為張揚的御劍而來,老頭子自那時便得知這小子修為不低。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天境,如今看來那小子應是四十年前提劍上龍虎的那家伙,劍道之上能與張天師一較高下,自然最低也得是天境。”
莫知覺也并肩坐在臺階之上,彎眉笑道
“那時怎就沒有探查一番?”
谷審衣嗤笑一聲,哼唧了兩聲兒說道
“那時只心想著莫青云那小子是個癡情種,也不曾想過他是何等境界。”
“唉,怎說起那小子來,你這女娃子這般有興致?”
莫知雪垂下眼眸說道
“都都是青丘的人嘛”
谷審衣又一回從懷里掏出一顆黃豆般大小的翠綠藥丸兒遞給蕭九遙,說道
“這乃老頭子煉出來的四品丹藥,可接筋脈,有助于道長傷勢的愈合。”
蕭九遙接過藥丸兒塞進口中,一股清涼由口入附腹,沁人心脾。
蕭九遙拱手謝道
“多謝谷老。”
谷審衣大方擺手說道
“既是張天師弟子,就不必如此多禮,叫我老頭子便可。”
隨后谷審衣瞥見了院子中的一片糟亂,轉頭越過蕭九遙看向莫知雪,說道
“姑娘,如何做爐鼎的,不妨說來聽聽,興許老頭子還能指點一二。”
莫知雪指著遠處的一灘稀泥,說道
“以前在長安的時候見過做陶罐兒的匠人,先是用土塑